说过什么笑话的，因此即便是说笑话，她听着又觉得一本正经，反而就更可笑了。

    可笑过之后，又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上便又更烫了几分。

    “宋先生说的笑话真冷。”她憋着笑道。

    宋铭生却依旧一本正经，点头道：“冷笑话也是笑话嘛。”

    许妙芸这下就真的没话说了。

    ……

    宋家通吃黑白两道，家底丰厚，听说老家是在宝山一带的，后来祖上过来了申城，在这苏州河畔安家落户。

    宋府如今是四进的宅院，老太太住在最后一进里头，宋五爷这两年退居幕后，时常不在申城，过冬的时候去了香港避寒，这次还是为了老太太的寿辰才回来的。

    许妙芸原本以为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必定会大摆宴席，进府之后才知道，宋家竟也没有铺张，就请了平日里常往来的十几户人家，席面不过二三十来桌。

    这样一来，原本以为扎在人群中不出挑的许家，倒是扎眼了许多。

    外头传言宋铭生不是宋太太亲生的，并不得她的喜欢，但宋老太太对宋铭生却欢喜的很，比她之前的几个孙子更喜欢，这大约也是造成婆媳两人关系不睦的一个原因。

    宋老太太虽然已经八十高龄，看着却很健朗，瞧见宋铭生进来，只笑着向他伸手道：“你上次说你认识一位许小姐的，她今天来了没有。”

    许妙芸是同宋铭生一起进来的，早有眼尖的人已经瞧见她了，大家私下里打量她是哪家的姑娘，被宋老太太这样一说，便明白了过来。

    许长栋是正经生意人，在上海滩还算有些名望，众人一听她姓许，便想起了不久前吴家的事情。更有和两家都有走动人亲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冯氏和吴氏听了这些，面上终究有些尴尬。虽然吴家后来同许家定下了亲事，但外头人瞧着，总是许家因为那件事情讹上的吴家，嫁过去的是许家二房的庶女，看着就是吴家吃了个闷亏。

    这时候宋铭生已经走到了宋老太太的跟前，许妙芸就跟在他的身后，他便转头向老太太介绍道：“祖母，这就是许小姐。”

    厅里都是一众女眷，男人们都在外院应酬，宋铭生出现在这里，显然是特意为了介绍许妙芸来的。众人见了这架势，也都心下了然，再看这许家三姑娘，当真是出落的娇美无双，一副娇滴滴的小模样。

    宋铭生今年二十有八，却尚未娶亲，众人原本还私下里传他或许有些别的癖好，如今瞧着这小姑娘的容资，竟大约是以前没有遇上能看对眼的罢了。

    许妙芸前世在这些场面上倒是放得开的，但今日当着这么多生人的面被宋铭生这样正式介绍给宋老太太，她到底有些羞涩了。

    “给老太太请安。”虽然如今崇尚新派，但对于这些旧时的规矩礼数，许妙芸还是知道几分的，当下就和老太太行了一个万福礼，只低着头不敢拿正眼瞧人。

    吴氏看了这架势，分明是介绍孙媳妇给老祖宗认识呢，不由伸手轻轻拽了拽冯氏的袖口。

    “快起来吧，如今可不兴这礼数了，你们都是受过教育的新青年了。”老太太笑着开口，抬头看了宋铭生一眼，眼皮上的褶子都好似堆出了花一样，扬着嘴角道：“叫什么名字？”

    宋铭生这时候却也有些窘迫了，没想到老太太这样热络，他怕吓坏了许妙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