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里的剪刀剪开线头,那镊子一边抽线,一边问:“疼不疼?要是觉得疼就告诉我。”
他这边挑出一根线头来,抬起头却看见许妙芸偏头闭着眼睛,俊俏的都皱成了一团了。
抽线头的时候微微有些胀痛,许妙芸咬着牙没啃声,等听见邱维安说好了,她才急忙把衣服拉下去,却扯的那新伤痛了起来,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动作小点,伤口还没长结实呢。”邱维安将剪刀镊子收拾进了托盘,转过头来对许妙芸道:“回去好好休息,只要伤口不开裂,休息几天就好,别像我表哥一样,吃两遍苦头。”
许妙芸听了这话却心口一闷。沈韬吃的两遍苦,却也是因为她而起的。
“我知道了。”她顿了顿,抬起头来看了邱维安一眼,拧着眉心道:“你们以后能少做些这种事吗?总不会每次都有这样好的运气。”
邱维安听了这话反倒乐呵了起来,笑道:“你怎么不干脆说,让我们别做了?还少做些?少做多做有区别吗?”
他说着凑到许妙芸的耳边,小声道:“你那朋友的哥哥,不也是被日本人给打残了吗?他的手术也是我动的,脊梁骨被打成了几段,一辈子就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邱维安说这话的时候,眉眼中却没有寻常的玩味不羁,倒是闪过一丝厉色。许妙芸一时没有什么话说,憋了良久才皱着个眉心道:“那你们……做的时候小心些?”
“啧啧啧……别这样看着我。”邱维安笑起来:“你再这样看我,我都要喜欢你了,又怕被表哥打,岂不是很可怜?”
许妙芸低着头不说话。沈韬嘛……最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了。有时候她看报纸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多翻几页,可偏偏他最近就跟消失了一样,连一些花边新闻都不没有了。
小女生蹙着眉头,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不停转着,明明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要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看看这样子就蛮好玩的。
难得她又有这样一份侠义心肠,当时会助他们一臂之力。
“你说你这阑尾炎怎么得的那么及时呢?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就那个时候发作了?”邱维安玩味的看着许妙芸,这事情还真特么巧。
许妙芸现在却不肯承认自己当时一开始是装病的了,总不能让他们知道她有心要帮沈韬,做出那种决定已经是头脑一热了,这时候再热一下,脑子就该烧坏了。
“我也说呢,这肚子说疼就疼,我也不想的。”她低着头小声道。
邱维安便笑着道:“幸好你疼了。”他说完低头看了看手表,拿去托盘,对许妙芸道:“我要出去一趟,许小姐你可以出院了,对了……我给你开了一支疤痕灵,据说是美利坚产的,还挺管用,你回去试试。”
“管不管用你不知道吗?”许妙芸好奇问道。
“我从不给病人开这个药。”邱维安说着,从病房外冒出一个头来,继续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就到了年底。
寻常许家都是回苏州老家过年的,但今年二房头一年来申城,说是想看看这城里过年的气氛,便央着老太太留在城里过年。
许长栋想着老人家来回奔波,路上劳累,再加上许妙芸也病了一场,便答应了下来。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