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东西,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说,也无法说出来的话,说出来的瞬间,居然觉得一阵轻松。
他一向过得艰难,但也觉得没什么,反正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
可是他被罗星棋强壮的手臂揽在怀里,有温柔的手一下下抚摸着自己的后脑,揉着自己的头发,突然就被酸楚的委屈淹没了。
“你不欠他们的。”罗星棋艰难地说,“你不欠任何人的,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这么聪明,学习这么好,将来你会有很大的成就,承担很重要的社会责任。”
罗星棋感受到颈间眼泪的热意,他放柔了声音,“你会找到你爱的,也爱你的人,这些才是你的意义。”
鹿屿抬起脸看着他,眼睛里面蓄着泪:“是吗?”
罗星棋点头,声音低沉有力:“是!”
他重新把那张悲伤的小脸按在怀里,心里疼得简直想把他揉碎了嵌进胸口。
“我看重你,你也要看重自己好吗?我来做你的哥哥,不要你的骨髓也不要你的钱,就做你自己就好。”
鹿屿发出了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双臂环上罗星棋的脖子,踮起脚尖紧紧地搂住了他。
为了庆祝鹿屿联赛晋级,大家约好了找个周末吃饭唱歌,杨婉兮家有会所在北边,正好离学校不远,几个人又再叫上各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浩浩荡荡十几个人。
鹿屿被他们带着吃过饭,爬过山,打过球,唱歌倒还是第一次。
会所规格不低,装修属于低调的奢华,里面的灯光并不昏暗,而是温馨的暖黄色。没有转着圈闪来闪去的球灯,也没有放着各种v的大屏幕电视,更没有红色立绒的欧式大沙发。大堂里只一盏落地莲花灯,几把圆木高脚凳。地上铺着米色地毯,到处安安静静的。经理恭敬地带着一溜服务人员在包房门前鞠躬欢迎。
杨婉兮挽着鹿屿的手臂对大堂经理说:“刘姐,这是我新认的弟弟,帮我招待好啊。”
经理点头,笑眯眯的夸鹿屿:“长得真精神。”
包房里面别有洞天,一边是吧台,穿着马甲系着领结的bartender背着手候在后面。另一边居然是够组个小乐队的乐器,有钢琴、吉他,贝斯和鼓,还有看着很专业的录音设备。中央是舞池围绕着一个小舞台。
大家熟门熟路的进来,点饮品的点饮品,点歌的点歌。鹿屿有点局促地环视一圈,找了个最隐蔽的角落坐了下来。
罗星棋过来摸摸他的头:“自己好好玩儿,我去跟别人谈点事儿。”
音乐声响起来,有人在唱一首节奏轻快的英文歌。音响设备太好了,鹿屿觉得那些鼓点低沉厚重,胸腔和地板都跟着震动。他很少接触音乐,大院里有人听家乡戏,鹿海有时候会用手机放些大街小巷都在放的流行音乐,偶尔打工时候能听到点古典音乐,但跟这个都不一样。
高瓴拿着一对儿沙锤过来找他,“走啊,带你点歌去。”
鹿屿笑着摇头:“你们玩儿吧,我喜欢就在一边儿看着。”
气氛渐渐热闹起来,有人唱歌,有人在一边玩桌游,还有人拿着铃鼓在欢呼,鹿屿有点渴,看到角落里吧台那已经没人了,于是悄悄绕过人群走过去坐在高脚椅上。
黑色领结的bartender递给他一个平板电脑礼貌地问想喝点什么,他看了看,每个都五彩缤纷的,很漂亮,而且看起来都很好喝。他挑了个颜色最不鲜艳,看起来最不危险的:“就这个吧,长岛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