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是。”
风大了些。
尤其是站在高处。
刘显看着马车离开又回来,想着马车里那个人的心情。
四周漆黑一片,宫人都让他给撤下去了,稀薄的月光下,能看的到数座宫墙的剪影,百年来,冷漠地回视着每一个曾伫立在此的君王。
耳边的风声没有停歇,偶有翅鸟的呼鸣,夹杂在风里,听不真切,倒像是从很久远的地方传来似的。面前突然就浮现了延圣帝临死时的枯黄面容,帝王之殇,不过如此,众叛亲离,乱臣贼子。
突然,背心一暖。
刘显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原本死寂的心突然间就绷紧了,怀揣着一个天大的心事,紧张地跳动着,呼吸一如既往地平缓,克制到极点。
一双手抱住自己,刘显喉头艰涩,勉强滚动了几下,哑声:“回来了?”
身后无人应答,只是抱得更紧了。
刘显放了心,转身把人搂紧,低声笑道:“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了,罚自己吹了一下午冷风”,弯腰附耳:“吹得心都疼了”。
晏良吸了吸鼻子,闷在刘显怀里,迷迷糊糊,“我才惨……被骂了一下午……”
“什么?”刘显没听清,伸手就要抬起怀里人的头——
顺势抬头,唇上一暖。
刘显扶住晏良后脑,加深了吻。
凤翔楼上风太大,刘显担心晏良吃不消,吻到一半把人抱起带回去。
晏良缠得紧,勾着刘显的后颈胡乱亲着,刘显傻笑,打趣:“这么急?”
“……急。”委屈得不行。
刘显发现自己就是自找苦吃。
夜里闹得过了,晏良才想起来饿,又困又饿,精神更加不好。刘显一听人没吃晚饭,头都大了,随便披了件外袍就走去外间宣膳。等到再回来,发现人都已经趴在床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第七十九章
把人叫起来又费了一番功夫。刘显实在心疼,哄着吃了点。晏良迷迷糊糊,说今儿个还被打了,训了一下午,脑仁不舒服。
刘显听得断断续续,把人搂怀里亲,憋着笑:“薛先生脾气是爆点,废话也多,我下次给你出气?”
怀里早就没了声音。
晏良醒过来的时候,十五例行的大朝会已经快结束了。匆匆穿上官服,辛渊刚进来说了句“陛下已经和学宗告假了”后,晏良依旧绕过辛渊直奔太和正殿。
陆陆续续有散了朝会的官员走下玉阶,三两成群,交头接耳,脸色都很凝重。
韦庄和薛涛等人则面色如常,不过也在低声说些什么。无意中一瞥,韦庄眼尖,一下就看见了晏良,“晏公子!”拉着薛涛就走上前。
晏良平和笑笑,躬身作揖。韦庄急忙回礼,薛涛关切问道:“叔父说你请假了,可是身体不适?”
“无碍。”晏良绕过两人望向大殿,“今儿个朝会可说了什么?怎么大家都一副……”
“哦”,韦庄转头看了眼,不在意道:“其实也没什么,恭敬伯暴毙,陛下御旨,循亲王礼葬。”
薛涛跟着点了点头,神色却没有韦庄那般轻松,迟疑道:“临漪谢氏那些人恐怕又要找什么由头……”
“嗤”,韦庄振袖,“走着瞧呗”。
晚些时候,原本在国监学宗吵得沸沸扬扬的临漪谢氏突然就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