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列不可能没有准备。
赫舒见晏良保暖的外氅都没有穿,赶紧跑进营里拿出来给晏良递去,晏良忍不住笑,“你让我穿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又是去浙州逛呢”。
赫舒坚决到底,晏良想想也算了,气道:“我还是不是主子了……”尽听刘显的!
“走了!”
雪泥蹄印,大氅在身后乘风飘扬,白如月光,上下翻飞。
在奔赴浙州的途中,晏良也看到了远处熊熊燃起的火焰。刘显这个时候肯定也知道中计了,一定会比自己早去支援。想到这里,原本焦灼的心稍稍安定。
十万火急的奔赴,浙州屯防大营近在眼前,是粮草和军械库烧了。
一骑朝着刘显方向驰来,马上的人摇摇晃晃,马蹄也有些乱,刘显勒紧飞廉,目光如炬,看着那一骑朝他们这而来。
“你——你们什么人!”
马上的人看来受了伤,气势却丝毫不减。
刘显沉声:“昭陵侯刘显。”
“侯爷!侯爷您总算来了!李善列将军扛不住了!倭寇突然从浙湾上岸,沿途杀了半条街的百姓,里应外合,海上的流火箭把粮草都烧了!”
浙湾是浙州最北边,那里的海太浅,压根进不了大船,所以平常只用作百姓小渔船的停泊。
这也是李善列和他们一开始就忽略的地方。
一刻都不能再停了。
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气味,营帐上还滴着血,死伤太多,痛苦的呻吟伴随着兵械冷酷的搏斗声,催命一般。
距离刘显最近的一队正在边战边退,金石相交,沉重刺耳。粮草的火已被扑灭,但是仍有大批的倭寇上岸。
“不要放过一个”。
话音刚落,飞廉直接冲进那一队,破军出鞘,无一生还!
身后是两千五百年精甲将士的回应,即刻冲入了战场。
李善列将军此刻脸上已满是血污,为了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举侵袭,体力几近透支,此刻听到王府亲卫的回应,猛地转头,一看是昭陵侯来援,大吼:“援军已到!将士们随我冲!”
一瞬间士气高涨,杀声震天。
势如破竹。
手起刀落,破军嗜血,刘显直接奔赴沿海倭寇上岸的最前线,倭寇列阵派兵,一个个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刘显。
抬手格挡,一个弯腰,破军刺出,鲜血像下雨一样泼向自己的手腕。
太多了。
杀不完。
“弓矢准备——!”
李善列此刻已上了瞭望台,气喘吁吁,见刘显在下面几乎是孤军奋战,双目欲裂,一个嘶吼:“放——!”
箭矢如暴雨。
刘显抬头,厉声:“架炮!”
李善列犹豫,“侯爷,您——”
“架炮!军令!”
“是!”
倭寇中有人识得汉语,此刻都慌了,吩咐全部上船,可是突袭的都是小船,一下根本上不了那么多人。
刘显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逃了。
“包围——!全部——”
“侯爷!后退!”
刘显刚要抬头,身体已经先一步发出了指示,身体直接向后扑倒。
震天动地。
是流炮。
炮声持续好一会,一连三发,震得太剧烈,瞭望台摇摇欲坠,沙砾纷纷落在后退的兵将身上。
短暂的死寂后,又是一番杀声。
不过胜算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