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家中还债的速度,他几乎没可能攒下来第一桶金需要的钱。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想法是一回事,实践是另一回事,有一样东西挡住了人们前行的脚步,将一部分人和另一部分人分割开,人们称呼这东西为“门槛”。
金钱,人脉,时间,精力,他缺了至为关键的两个环节。
“大概需要多少?”沉默了一会儿,沈默生开口问。
“什么?”谢居意胡思乱想,没意识到她刚才的话。
“大概要多少钱?”沈默生坚定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十万块吧。”谢居意粗略算了一下,带着三分戏谑的口吻问道,“怎么,你有兴趣?”
他不抱希望,因为沈默生的情况他一清二楚。两人从小学便是同学,她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娶了后母,生活不算短了吃喝,但绝对不宽裕。沈默生冬夏两套衣服替换,校服是标配,穿了整整三年,朴素是有目共睹的。她吃饭也非常节约,据说两周的饭钱大概加起来不到一百。
最开始谢居意听说的时候觉得有些惊讶,觉得这日子人根本没办法过下去,可后来他从云端跌入泥土中的时候,他发现没什么生活是过不下去的。
凡事要忍,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他也因此极为佩服沈默生,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没有自甘堕落,而是选择了吃苦读书。成绩名列前茅,最后考上了燕大,学了可以说是最好的专业。
没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有的,是有血有肉的人,闯铜墙铁壁,跃刀山火海,剥皮去骨,摔打成肉泥,经历一番煎炒烹炸,最后被摆上台面。那些忍不过去的都被洪流埋没,才有这一番说辞。
成王败寇,从来如此。
“最近的at机在哪里?”沈默生问他。
“你要做什么?”
“带我去。”
“跟我来。”
两人沉默的沿着路走,或许是太震惊,一路上无话。天很热,骄阳似火,皮肤仿佛都发出肉放在烤架上滋滋的声音。
沈默生觉得头有些晕,进了营业厅才感觉好点。
她很久没有动那张□□上的钱,存了定存,除非拿着她本人的身份证去,否则根本取不出来。这一招是为了应对沈城。从小到大,她被迫训练出一种近乎游击的战术,在明面上示弱,暗地里变强,然后寻找机会,脱离让自己觉得痛苦的地方。
她不喜欢回头,也很少追忆过去,“现在”这个时间点有无限可能,比过去要精彩得多。她拥有选择和光明的未来,尽管在感情方面仍旧处于闭塞。但一扇门已经开启,她窥见了其中的光。她相信明天。
沈默生最后停在at机前,谢居意自动后退,当挡板,被沈默生硬拉着手不能动弹。看她插-进去卡,娴熟的按密码,然后扭头问,“你□□号是多少?”
谢居意表情惊讶,是一种混合着不知所措与愤怒的情绪,他双唇抿紧,缄口不言。
超过30s,机器把卡吐了出来。
谢居意视力很好,已经看到了上面的余额。
沉默像霍乱,在两人之间蔓延。沈默生转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居意。他的表情经历了震惊,现在近乎麻木,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声音机械近乎死板,“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