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
沈默生站在原地,一路跑过来,气还喘不平,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落,摔在地上,成了八瓣,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阿姨怎么样,发生了什么?”
谢居意走到她面前,抱住了她,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像是被抽去了骨头,全身都不再有支撑,“沈默生,我没有爸爸了。”
在他抱着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将他推开。然而听到这句,变推为环抱,她小心的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支撑他,“叔叔怎么了?”
“他前两天说自己要出去筹钱,带着家里仅有的十万块去了澳门,结果在赌桌上把钱输光了,一时想不开,跳河了。”谢居意哽咽着道,“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为什么他就这么去死,他凭什么去死?!”
沈默生想看他,被谢居意死死环住,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沾湿了肩膀,半晌意识到那是眼泪。
她是从未看过他哭的。
她不再动,让他这样肆意的流眼泪,或许这是他最脆弱而需要帮助的时候,可她能提供给他的,只有一个肩膀。
“妈妈听到消息后就倒下了,用最后的力气打了急救电话,她有心脏病啊,我好担心她醒不过来,那样我就没有家了。”谢居意很惶恐,气不顺,说话都在打嗝。
“不会的,”沈默生抚着他的背,想要将他的气抚顺。
沈默生牵着谢居意坐到长椅上,谢居意的眼泪已经干了,他呆呆的看着对面空白的墙壁,从未觉得世界如此单调而令人恐惧。
“你给你两个姐姐打电话了吗?”沈默生问。
谢居意闻言醍醐灌顶,没摸到手机,沈默生将手机递给他,“给你两个姐姐打电话说明情况,让她们尽快赶回来。”
谢居意处于人生中最混乱的一段时间,颇为六神无主,此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按照沈默生的指示一步一步做。
“活着最大,在这里先守着你妈妈出急救室,等她情况稳定了,把她的手机拿过来,询问广州那边究竟该怎么走下一步,既然打电话过来,应该是……尸体有了下落,你或者你的两位姐姐肯定还需要去那边一趟。”
谢居意抬头,和她视线相对,被她的情绪感染,他也变得冷静,再度开口语调坚定许多:“我去。”
等待是难熬的。
像是度过漫长的一个世纪,红灯终于灭掉,门被从内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到两人面前:“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谢居意情绪有些况稳定,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道,“先去将住院手续办理一下,东西带了吗?”
谢居意来的着急,什么都没带过来,他此刻抽不开身,沈默生见状道:“你告诉我东西在哪里,我去拿。”
谢居意深深地看她一眼,将钥匙交给她,对她说自己家里的布置。
现金,银-行-卡,证件,衣服,以及洗漱用品,东西太多,沈默生干脆找了一个行李箱,将他们分门别类的摆好。空间利用的恰到好处,满满一箱子,提着有些重,但沈默生重活干过不少,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出小区门,门卫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像是在看一个贼。沈默生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打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