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去很晚,躺下来只想睡觉,奶奶熬夜等着他,回去没说两句,他便说困了等以后再说吧。
老天惩罚了他,他根本没有什么以后。
“我没让她享一点福,还让她替我操心这么多年。”杜若停下来,猛地击出一拳,打在路旁的一棵槐树上,“是我害了她,我真该死。”
槐树晃晃,十分无辜。
沈默生看着他发疯,什么也没说。
她转身离开,杜若目送她上车,两人没有什么告别的话。从前是路人,以后也只会是陌生人。
沈默生回到市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天彻底黑了,郊区很明显,越接近城市就越亮,最后会是一片灯火通明。进城后的路很堵,下班高峰期就是这样,睡醒了还原地踏步,她只好下车,步行一小时回家,没有人给她留饭,她在太阳下晒了一下午,又在车上颠簸,头昏昏沉沉,并不觉得饿,简单冲了澡就去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校领导们来敲门,沈城笑呵呵的去开门,等人站在客厅了,沈城发现大女儿还没出来,有些不开心,扬声叫沈默生。
沈默生这才从储物间里出来,本市的老房子格局大同小异,大家一看有什么不明白的,面上依旧带笑,说着客套话。
导演一出父慈女孝,比什么都累。
校领导夸沈城教女有方,沈城一脸哪里哪里的表情,“她愚钝不堪,都亏学校教的好,剩下的也是运气,运气。”
沈默生心中冷笑,面上仍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沈城还想让校领导留下来吃饭,但他们行程很赶,在楼下放鞭炮,又说了一通话,便离开。邻居们听见动静,探头的探头,出来唠嗑的唠嗑,这下知道沈默生的成绩,对沈城赞不绝口,然后各种各样的请求便来了:你女儿学习这么好,不如来辅导一下我女儿/儿子/外甥/侄子等等诸如此类的请求,也有让沈城来辅导自家孩子的,说价钱不是问题,沈城好面子,嘴上说着“咱们邻里邻居的,哪能要钱呢?”一口应下来。
回去之后,他对沈默生说:“你假期反正没事,帮你刘伯伯辅导一下他儿子吧。”
沈默生不说是也不说不,她消极抵抗,准备关上储物间的门。沈城过来,虎着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答应的谁去,我有说过要帮他辅导吗?”沈默生不惧他,现在她什么都没有,所以她什么也不害怕。
“你——”沈城想要重操旧业,沈默生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你尽可以打我,我可以去楼道哭,去楼下哭,让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你打我。”
“你敢!”沈城扒着门框,指骨泛着青白,脸色发黑。
“你敢打,我为什么不敢说?”沈默生握着手把也很用力。
两人势均力敌,沈城看到沈默生眼睛中的决绝,终究没敢动手,他心中忽然对这个女儿生出了害怕的情绪,尽管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孩,但他已经有猛兽失控的感觉。
他没能让沈默生去替自己领导的儿子辅导,自己反倒是担下了这个担子,暑假也在忙。不过也有好处,他在学校外边办辅导班,领导知道,但也当做没看见,只让他别那么火。
因为“教出”榜眼女儿,沈城的生意很是红火,这个旗子后来也被他打了不少年。
那张银-行-卡依旧放的好好的,没有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