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澜眉眼平和,一派道骨仙风的气度,不染俗世一点尘埃,安静地等着嫤如走到他面前。
嫤如的目光仿佛穿透面前的人看到那个记忆中始终不曾褪色的身影。她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迷路了,找不到来时的小径,道长可否指条明路给我。”
静澜微微侧身,“姑娘请随我来。”
他带着她穿过枫林,指着一条往下蜿蜒的石阶道:“沿此石阶下去,便可回到道观的大殿处。”
双目所及是道观黄色的瓦檐在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静澜温言道:“山中的路本不止一条,姑娘又何必执着来时的那条路呢?”
嫤如听懂了他的告诫,苦笑道:“路有千万条又如何?我想走的只有那一条路。”
静澜神色慈悲而疏离,“若选的路是一条没有出口的死路,还不如及早折回,或是干脆放弃,另择一条路走。时辰不早了,再过一会儿道观的大门就要关上了,姑娘快离开此地吧。这山中都是远离尘世的修道之人,立志此生潜心修道不会离开昆仑。姑娘下次请远离后山,不要再随意乱走了。”
这是明白无误的拒绝,划清了他与她的界限,更断绝了所有的可能。
嫤如不甘心,面带迷惘地问:“人生苦短,道长为何要一心修道,难道你心中从没有牵挂过什么人吗?”
静澜面如止水,看向远处的群山,静静地答道:“正因为有过痛苦,所以才能懂得众生之苦;有过执着,才能放下执着;有过牵挂,才能了无牵挂。”
他的话嫤如半懂不懂,却也明白有的事强求不来,有的人始终可望而不可即,如镜花水月,只能存在于自己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