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雅致,不落俗套,放在绣庄里也是替我们招揽生意。”
柳亦儒看向姐姐,柳亦寒在京城闺秀中一向以美貌著称,短短几日便下眼圈发青,满眼的红血丝,十根春葱一样的手指也是红肿的,哪还有名门淑女的矜贵。
柳亦儒低下头,“姐姐这几日夜夜刺绣,熬得眼睛都红了,是做兄弟的无能,连累姐姐如此操劳。”
柳亦寒鼻尖发酸,“最辛苦便是你,整日奔波,又要做拳师养活一家人。姐姐在屋子里绣绣花不当什么,以往在闺阁中也是做惯了的,时常绣绣花打发时间,如今能换点儿散钱,替你分担一点儿也好。”
她想起一事,“对了,裳儿妹妹替母亲抓的药,还垫着二两银子的药钱呢,你身上若有银子,便把药钱给她。”
柳亦儒听了赶紧掏钱,“正好今日我找武馆预支了这个月的薪饷。”
云裳忙道:“寒姐姐绣的荷包和帕子在绣庄出售,卖那些的银子够抵药费了。”
柳亦寒过来从弟弟手里拿过银子塞到云裳手里,“听姐姐的,别的东西能赊,唯有吃药不能赊账,赊来的药吃了不去病的。”
云裳听了只能把银子接过来,“裳儿听寒姐姐的收下便是。”
柳亦儒见姐姐和这位顾姑娘如此亲厚,也颇觉欣慰。柳亦寒一向孤高,与京城中的闺秀都鲜有来往交情,不想倒跟这位萍水相逢的姑娘一见如故。
自从与吴鸾退了婚,姐姐便一直消沉。紧接着又家逢巨变,父亲获罪入狱服毒自尽,母亲也病倒了,他真担心姐姐会承受不住。
如今有了这位顾姑娘在跟前,女子间说说心里话,倒是能解开心结,看来这位顾姑娘果真是和善可亲。心念至此,不觉多看了云裳两眼。
云裳一抬头便迎上柳亦寒的目光,那双眼睛勾魂摄魄,仿佛漩涡一般能将人吸进去。云裳面颊一红,羞涩地低下头,手指搅着一方绣着玉兰花的细纱帕子,似是能搅出水来。
一个照面之下,柳亦儒微微一怔,这双眼睛清澈明亮,如染秋水,竟有几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他一向与女子相交甚少,此刻更是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柳亦儒要操心的事儿太多,根本没时间久坐,起身道:“顾姑娘再陪家母和家姐说说话,柳某还要出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租住的房子。”
“我刚才正在跟寒姐姐说此事。”云裳将金鱼胡同的宅子说了,“那个宅子是个三进的院子,正好适合一家人住。表哥出门在外,临行前嘱咐我找个可靠的人家替他看宅子。要不,我带着你和寒姐姐去看看,若是觉得还能将就着住便搬过去。”
云裳话说得谦和,柳亦儒倒觉得奇怪,明明是施恩施惠的事儿,这姑娘却好像是上赶着要把房子送给他们住。
柳亦儒一身傲气,虽然落魄却是不愿意平白受人好处的,当下婉拒,“顾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们已经麻烦你良多,不能一而再再三地接受你的恩惠。再者家母身体不好,我又时常在外面,三进的院子家姐一个人照顾不来,所以我还是去找一个小宅子就够了。”
云裳咬着下唇,神色中带着紧张羞涩,“柳公子,就当帮我个忙不成么?不然表哥要怪我了。”
云裳的眼睛如蒙水雾,眼波荡漾间让柳亦儒猛地想起那晚闯入御史府的蒙面人。在屋顶上,自己的剑指戳在了那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