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哲!!!”
破碎的哽咽被大风吞噬殆尽,齿轮越转越慢,最终停止。
苏越忽然想起了他跃入魍轮之盘前,最后的那个笑颜,那么熟悉,那么干净温和,就想……昔日那个带他逃离兵荒马乱的商国少年一样。所有的单纯温暖,隔着多年的记忆和尘埃,缓缓地重新浮现在那张清俊的脸庞上。
他等了十三年,终于等到了和那个少年的重逢。在一片凄艳至极,模糊了双目的血海枫林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
狂乱的马蹄声骤然从远处传来,易洛迦紧紧握着林瑞哲交给他的长剑和勋章,望了苏越一眼,而后大步走出旧楼。
马蹄扬起的漫天土灰中朦胧出现了大批精锐部队,招展的旌旗,陌生的甲胄——竟是苏邪留在问天崖附近的商国卫队。
“蝼蚁之师,何足惧。”
剑锋发出清脆的争鸣声,易洛迦咬着牙根,这个素来温和沉静的男人在这一刻被愤怒和痛恨所裹挟,他挥剑掠地,径自向苏邪余部展开屠戮。
银铠朔气乍露,长枪与刀剑碰撞出星星点点的橘色光点。
厮杀声,铁蹄声,杀气和血色犹如密不透风的高墙巍峨立起,剑走偏风间,连片击倒的甲士如同摔碎在海角崖石上的骇浪惊涛,鱼鳞甲在耀眼的阳光下如同千层碎浪裂开,四散溃灭。
纵千军万马,亦不能与之争锋。战马长嘶,鲜血狂溅,一时之间竟逼得任何人都不敢再靠近一步,只犹豫踌躇地逐渐在易洛迦面前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伺机寻着这个男人的软肋。
就在这时,苏越从旧楼之内走了出来,站在了易洛迦身边,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和血迹,然而那双眼睛却凌厉痛恨得几乎能在人身上剜出血肉模糊的伤疤。
一时间四下死寂,苏越慢慢从怀襟中取出一方色泽幽暗,雕工细腻的虎符,握在手中,高高举起。声音低沉而沙哑,满是风雨将至的危险:“商国兵符在此,商军立撤!从此,不得再踏入易北境内半步,违者,军法立斩!!!”
为首的大将霎时面如白纸,紧紧盯着那枚虎符,颤抖着双唇问:“莫非……莫非您是……”
苏越目光一冷,厉声道:“既已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不快滚!杵在这里找死么??!!滚!!”
遥望着商国卫队仓皇自狭道退出,惶惶然之间竟是连旌旗也掉落在了道口处,苏越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将那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符印丢弃在了地上,举起吹发立断的长剑,将符印拦腰斩断。
“从此,不复商国人。”
远处马蹄扬起的尘灰逐渐平息,苏越闭了闭眼睛,将长剑丢在了地上,转身将手伸给易洛迦:“结束了……我们……走罢……”
易洛迦看着他,眩目的太阳从金发男人身后缓缓沉了下去,霎时间照的整座问天崖云霞凄红,靉靆的云层厚重浓艳,将天地染成温软耀眼的金红色。
易洛迦朝苏越微微一笑,剔透的蓝色眸子如同大海般深邃,他走上去,握住苏越的手:“好,走罢……”
话音未落,金发的男人突然脚步一晃,竟脱力般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