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眼,也怨不得别人,可是,苏越不能让自己的这段感情还没有萌发,就被上天硬生生掐断。
他已经被上苍在股掌之间玩弄了二十余年,接下来的人生,他再也不会交给所谓的“命”。
他不要继续像一具尸体般活着。
斜靠在床榻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靠在松软的枕上,看着苏越的背影。过了好久,才轻轻唤道:“……苏越。”
兀自出神的人愣了愣,回过头来的时候表情显得十分惊讶:“易洛迦,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男人笑了笑,并不答话,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庞因为病意愈发清倦,因为高烧不退,他剔透水晶般漂亮的水蓝色眸子里笼着一层潮湿的雾气,这样的他不再像往常那么高高在上,但依旧优雅从容,甚至带着几分温顺的意味。
他轻咳几声,望着苏越走过来,坐在自己榻边。
“还……痛不痛?”
苏越犹豫片刻,将手轻覆在易洛迦裹绕缠胸的纱布上,问道。
易洛迦摇了摇头:“这点痛不算什么。”
“……抱歉。”苏越低声说,脸垂的低低的,“……是我连累了你。”
易洛迦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恐怕说了会把情况弄得更糟,于是抬起手,揉了揉他乌黑细软的头发。
一个简单的动作,其中宠溺纵容的意味,很深很深。
苏越握着锦盒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掌心里莫名其妙的一层细汗,差点握不住那只小小的,装着药丸的盒子。
这盒子里是他们的希望,但也可能,是将易洛迦毁的魂飞魄散的毒药。
他不想让易洛迦死,但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去和易洛迦说,毕竟要将他变成一个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的人,听凭摆布直到获得解药,这实在是难以接受。
他苏越不想让上天主宰他的命运,那么易洛迦就会愿意让苏越主宰自己的命运了么?
生机与死亡共存于同一个小小的药物中,苏越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救他,还是要……杀了他。
正心神不宁,突然听到易洛迦轻轻地叹了口气,苏越抬眼对上他的眸子,只见他淡金色的长睫毛笼罩下是温顺爱怜的目光。易洛迦的手从他的发顶滑下,移到了脸庞:“……让我赌一把生死,会让你这么犹豫难诀么?”
苏越一震,嘴唇紧抿:“你……你都知道了?”
“……是暗罗丹罢?”易洛迦微微笑道,“不要小看我,我好歹也是易北的大陆军总领。这点事情都察觉不了的话,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苏越闭了闭眼睛:“……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苏越摇摇头,握着小锦盒的手捏的愈发紧。易洛迦望着他,目光从他微微泛白的嘴唇上移到了他的手上。苏越的手有些颤抖,于是易洛迦温和地笑了:“……我魂飞魄散会令你这么痛苦么?”
“才、才不会……”
易洛迦将食指虚掩在唇上,微笑道:“没有关系的,我答应过你,不会死,就是不会死。”
顿了顿,他对苏越说:“桌上有酒,你倒一些给我,好吗?”
暗罗丹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