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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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变得模糊。

    易洛迦知道这场幻梦终于要醒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可是他还是固执地捏紧了苏越的手,很用力很用力,把全部的力气都用了出来,青白的嘴唇轻启:“苏越,我喜欢你。”

    视线朦胧之间,好像看到那个人弯下了身子,跪在了他的床边,紧接着麻木冰冷的身体好像感觉到了真实的温度,不像在做梦的温度。

    苏越把脸埋在他胸口,薄薄的衣料下面就是被洇红的纱布,可是由于衣物遮挡的原因,苏越并没有看见,他把头抵在他的心口,那个被刀子划出一个口子的地方,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不要骗我……”这个总是倔着脾气,推开别人一切好意,像刺猬一样用尖锐把自己保护起来的青年终于靠在他怀里哽咽着喃喃,“你不要骗我……不要再骗我……”

    “我不骗你。”易洛迦轻声说,周围好闷,一切都开始变得那么虚幻,他几乎发不出声音,也很难再看清听清,仿佛在黑暗中慢慢沉下,他只能轻轻把手覆在苏越肩头,用渐渐轻下去的声音重复着宽慰他,“我不骗你的,我不会骗你的……”

    喉间一阵腥甜,浓重的血腥味蓦然涌上舌间。

    他想一遍一遍地重复,告诉那个人,自己没有欺骗他。

    可是好像发不出声音了。四周笼起一片昏沉沉的黑暗,把他整个吞没进去。

    易涛背手立在窗前,表情凝重地望着瓢泼大雨,屋外的泥土都被打得潮腻不堪,早春绽放的桃花也尽数被撕扯下枝头,夭桃的薄粉和泥浆的浊黑混淆在一起,再难分离。

    “王上。”有个穿着朴素的花白胡子老头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走出来,他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精神矍铄的眼睛,老头在易涛身后站定,弓了弓本就佝偻的身子,“恕老朽来迟……”

    “无妨。”易涛依旧看着大雨,“陈伯,商国那边的动向怎样了?”

    这位陈伯是先君在时,首先提出易北需要新政变法的大司辰。先君亡故后,朝野间旧贵族掀起的反流十分汹涌,大司辰树敌无数,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蓄意陷害,最终将大司辰逼上了刑台,凌迟而死。

    易涛那时候初登王位,根基尚不安稳,只能表面软弱,任凭旧贵族造势,但暗地里却让人将一个死囚装扮成大司辰的样子,处以极刑。而真正的大司辰,却暗地召回了身边,戴上假面充作巫觋,以作耳目。

    陈伯道:“回禀我王,情况很是不妙。商国自古精通驯兽之法。此次趁着易北雨季秘密进军,每部都领有熟识地形的恶犬,我军虽然觉察了商国的动向,然而道路坡滑,豪雨中难辨事物,进军速度大大低于商国。加上雨势渐大,只怕到最后,连商国军队的动向都再难探明。”

    “……”易涛深吸一口气,合上眼睛,问道,“那么,陈伯可有明路指点?”

    陈伯道:“老朽斗胆揣测,西北多险谷,河流雨季暴涨,商国军队过珍珠关后,不可能往那边进军,南部靠近鞑吾国,商国与其素来不合,从南进军极易引起鞑吾国误会,商国军队也不可能走此条道路,唯一一条是废弃的东蒙粮道。”

    “那条……狭窄泥泞,多有岔路的废弃粮道?”

    “正是。”

    易涛抬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