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一见,便往后退去一步,强压着心中的俱意与人拜谢一礼,一面是颤声开了口,“娘子让奴,让奴抱着小郎君来谢您。奴,奴也不知小郎君为何会哭。”
赵妧看了眼丫头,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稳了声,“他是人,是人就会有哭有笑。”
她这话说完,眼滑到那个尚还在哭的婴孩,声添了几分柔,“抱近些,我看看。”
女使垂头应是,往前走去,待至人马车前,小心翼翼抱着小郎君给人看。
赵妧低头看着那个婴孩,一张小嘴轻轻张开着……让人看着就心生怜爱。
若是……
若是她的孩儿能出生,一定也会这般让人疼爱。
赵妧的心里一颤一颤的,她伸手轻轻拂过稚儿的眉眼,而后是问人,“可取名字了?
女使仍埋着头,轻声回道,“娘子方才取了个小名,唤平安,希望小郎君这一生平安顺遂。”
“平安,平平安安。”
“是个好名……”
———
而另一处,恰有一辆马车往这边过来。
车身上挂着一块木牌,上头书写一个“徐”字。
而马车里,徐修正靠着车厢,手中握着一本书,却没看几页。
他脑中思绪纷乱,良久还是搁下书,握着腰间悬挂的那块龙凤玉佩,看着外边。
青文轻轻禀来一句,“主子,长公主在前面……”
车帘被掀开。
徐修往前看去,人群渐散,唯有两辆马车最为明显。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不远处。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婴孩,面上挂着几许笑……恍若从前一般。
徐修的手中紧紧握着车帘,而他眼仍一瞬不瞬的往前看去。他心下突生几许悲戚,若是他们的孩子不曾出事,那么妧妧也不会似如今这般。
而他们之间,也不会如这般僵着……
女使看着贵人面上含着笑,小心翼翼的逗弄着小郎君……全然不像方才那般,让人觉着靠近就被那股子气势压得透不出气来。
她与人轻声说了句,仍是细声细语,“贵人,天色晚了,娘子,娘子……还在车里。”
赵妧抬头,看了看天色。
已近黄昏。
她有些怏怏然,又看了看稚儿模样,终归不再说什么。
赵妧收回手,看着女使抱着稚儿远去的模样,目中怅然,轻轻叹了一声——背过身往车厢里去。
“妧妧。”
赵妧身子一顿,她手握着车帘,不曾说话。
“妧妧……”
身后又传来一声,温柔而又缠绵。
赵妧垂着眼,攥着车帘的手有几分用力,却还是坐回车厢——她的身边坐着秦文、柳生二人。
而她看着徐修,面色化为平静,却不曾说话。
徐修看见她身边坐着的两人,想起汴京城里传长公主府里来了两个美人。就是……这二位?
他袖下的手攥的很紧,却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赵妧,“妧妧,我们回家。”
柳生方才已闷了好一阵,如今听见这声,便也抬了头看去。
他是先细细瞧了回徐修,又偏头问了赵妧,声娇又带着傲气,“那是谁?”
赵妧手中握着一盏酒,是方才秦文递来的。
她不曾回答柳生的话。
赵妧仍看着徐修,良久……
她的眼滑过那无边无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