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王尚书府中,萤燃被王毅死死按住,床榻早已乱得不成样子,连锦绣下的棉絮都纷扬了出来。
“臭小鬼,你放开我,我要去刑场。”萤燃是可以挣脱王毅的,毕竟他一介纨绔子弟,哪里习得过武艺。可王毅死死抱住他,又拿出不知哪里来的环扣扣住了萤燃的双手,如此,想不伤着他挣出,便是难为人了。
“小鬼,你当你爷爷真的不敢伤你么?”
萤燃的脸愈来愈黑,死死锁住的眉下,一双丹凤刀子一般。要是放在平时,王毅早点头哈腰任由他捏扁揉圆了。
“爷爷啊,你就听孙子一句吧,此事已成定局,你便是去了又能如何?”王毅觉着自己的气力一点点流失,就快要制不住萤燃了。
“你爷爷要去劫法场!”萤燃不死心,其实同王毅耗了这般久,自己也是有些不支的。
王毅又用了力,“爷爷啊,你当你是话本中的盖世英雄么?法场是那样好劫的么?”
萤燃闻言突然不动了,过了片刻沉沉地说:“你爷爷我也没想将三公子劫出来,爷爷要去陪三公子死,也不行么?”
王毅整个人如临大敌,抖着唇带着哭腔问萤燃:“那我呢?你去你的忠义两全,那我呢?萤燃!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萤燃也觉着自己的话是过分了,但还是,努力板起脸来回道:“王毅,等下辈子吧。萤燃这辈子是注定会负了你了。等下辈子,我生得如花美貌,去阎王那里求得一个女儿身,再来寻你。”
王毅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见他不再挣扎了便抬手擦了萤燃额前细密的汗珠,道:“爷爷,你好生歇着吧。你的三公子给了我这环扣,就是制着你怕你做傻事的。你乖乖的,让萧轲……安心着离开吧。”
说到最后,王毅的心也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他是太自私了的,从萧放到萧轲,前者还好说是为家族人所拦,而后者……
怎么就那样想不开呢?王毅在想起萧轲来的时候总会在脑海里浮现这样一句话。明明姜衡期那样爱他,总是会有办法的啊!
王毅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萤燃,竟在自己身下,哭了。
那样美的一个人,那样别扭又暴躁的脾气,对脸面看得那样重要的萤燃,竟然也会哭?
他本当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哭的呢。第一次在床上,自己如愣头小子一般,他也不过是皱紧了眉,一句接着一句地骂自己而已。
如今竟然哭了。
王毅讨好地凑过去,贴上萤燃的脸蹭啊蹭的。
“爷爷啊,孙子错了还不行么,你别哭了,我心疼。”
萤燃别过头去,哑哑地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三公子是怎样活着的么?你知道这么多年,他真正笑着的时刻,究竟有几何么?”
萤燃哭到几乎背过气去,王毅无奈地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一下下地顺着他的背。
“三公子一生,本可驰骋疆场,却自幼体弱。在萧府中,我不知多少次见他夜里挑灯,只为将那册兵书记得再熟一些。他从不敢因这个去讨教,他怕老夫人伤心,怕大公子二公子伤心。”
“哪里有人,生在张扬的武家,却是真的喜欢从文的呢?”
萤燃的语调苍凉得要命,他在隐卫中虽看似没的心肺,有些事,却看的比萧一都透彻。
“王毅,纸上得来终觉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