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虽说是责备的口气,却温和得同阳春的风。
安伯跟在刘四儿身后,解释道:“三少爷,他说是少爷您军中的故人,少爷有东西忘在他那里了,故特来归还。我见少爷不在房中,想定是来此看梅了,便擅自带他来了。”
有东西遗在他那里了么?萧轲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并没有托刘四儿保管过什么东西,一时费解。
安伯说完话便识趣地退下了,寂静的院中便只有落雪声和细弱的枝丫承不住雪重折断的声音。刘四儿还在地上跪着,不肯起。
真是倔强啊。萧轲唇角微微翘起,无奈地走上前,将那个少年扶了起来。
刘四儿膝上还有雪,却不拂落,萧轲隐隐觉着这个少年好像是在惩罚自己一般,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呢?
萧轲:“不是说我有东西忘在你那里了么?是什么?有什么话咱们去……”
萧轲的话霎时顿住了,因为刘四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一封封口处烫金的如意纹熟悉得好像是自己印上去一般的信!
萧轲的声音在颤抖,他问:“你……你怎么会……会有这个?”
那是木越写给他的信,萧轲绝对不会认错。可是这种信,本来应该全部化为灰烬的,这世上不会再有这样熟悉的纹路了的,怎么会……
萧轲瞠目,他想着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封信,自己未看过。
很多之前不解的事情一刹那呼之欲出,萧轲看着刘四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萧轲说过很喜欢黄昏时的遗忧谷,遗忧谷地处平襄,是姜夷交战时几乎不会波及到的一处。谷中深处可见一线天,萧轲偶然在那里看过月,淡淡的华光从极细的缝隙中透出来,很是漂亮。
木越便是就埋骨于此。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偶尔喜欢去那里,被木越知道了便更加偶尔地去同自己“巧遇”,因此才会被夷然营中的眼线得知。
席坤在遗忧谷设伏,此事自己知道,萧轲只是没想到木越真的会在那天前去。遗忧谷的地形使然,一旦设了伏,绝无生还。
萧轲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夜,木越未带任何亲兵,萧轲知道他是来寻自己的。
可是自己没有去,明明知道木越去遗忧谷要比自己来得更为频繁,明明知道若是遭了埋伏那个人就必死无疑。只是在心中侥幸着为了和他“偶遇”自己已经有了每月初六和二十二前去的习惯,木越既然已经摸透便不会在其他时间去那里。
萧轲是在整个姜营一片欢呼中推脱身体不适回帐,偷偷溜到遗忧谷的。是时也是很好的月色,眼睛在黑暗中久了,自然能看清东西,更不必说那晚的月色那样好。
于是萧轲看见了,一地的箭矢从疏到密,最为集中的那处,一无头尸首横陈,是自己熟悉的骨骼。
数不清的箭插在他身上,血色已经发黑,暗暗的润了一方土地,萧轲一下子模糊了视线。
在萧轲看到那样多的箭矢时腿就已经软了,认清尸首时,十丈远处,他跌倒在地,再没了一丝气力。
萧轲是爬过去的,腿软得不像话,于是只好靠手靠臂。绕过纵横交错的羽箭,滚过粒粒沙尘,愈前进,愈疼。
萧轲慢慢将木越身上的箭一支支拔出,泪如泉涌。他不敢抱他,他怕沾到他的血,他还要回姜营,他还是姜的监军。
最终离去时,萧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