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薄汗。
我住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处旧时公寓,两室一厅,面积不大,稍大一点那间房用作我的卧室,另一间摆着房东留下的一张一米二宽的木板床,其余空间堪堪供人转个身,所以被我用来堆放杂物。不大的客厅摆着一张碎花布艺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几本书,其中一本摊开,旁边用来放水果的果盘里除了两个苹果,剩下的全是零食。厨房做成开放式,琉璃台前摆着一张我吃饭时偶尔会坐上一小会儿的高木凳,但多数时候我都是在外面吃过饭再回家,就算心血来潮练练厨艺,我也多半直接拿茶几做餐桌。
我很喜欢这个小小的一方之地,尤其中意客厅外面的窄小阳台。每到晴朗的夏夜,我都会趴在窗子上看星星,脚边的蚊香散发缕缕香气,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平静,很快大脑的烦绪都被清空。
其实我最初是一直打算与父亲住在一起的,可是我无意中发现,只要自己在家,母亲从来不会上门去看父亲。倒是有一次,我因为出差提前回家,意外地看到母亲。我很惊喜地和母亲打招呼,可母亲只“嗯”了一声作回应,再无别的表示,坐了一会儿很快就走了。
经过那次以后,我向父亲找了个借口搬了出来,父亲很不舍,极力挽留我,可是我一向性子倔强,坚持说要找个靠近上班地方的住处。父亲只得依我。
其实我只是希望母亲能多上门看看父亲,我看得出来,父亲的心里还是有母亲的,只是教了一辈子书的父亲生性木讷,不善于表达罢了。
手机早就没电,我在卧室找到充电器,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几分钟后按了开机键,好几条信息显示在屏幕上。我一一打开,两条是垃圾短信,一条是催话费的,还有一条来自郑辛远。
“晚安,阿媚。”
发送时间是昨晚11点。
郑辛远对我一直很好,我不怀疑如果以后真的与他结婚,他一定会好好待我。就在昨天,我还准备认真投入到与他的关系中。可现在姐姐离婚的事让我明白,缺少爱情的婚姻是很难长久的。我不知道郑辛远是否爱我,但我知道我不爱他。既然不爱,那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我突然特别讨厌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平白无故地给生活带来很多困扰。如果人类缺少一份悸动的能力,是不是能活地更长久一些?
我打算停止这种对自己的精神折磨,拿起之前翻开的那本书看起来。
我正在看的这本《荆棘鸟》,由澳大利亚女作家考琳·麦卡洛所写,描写了英俊的神父拉尔夫和梅吉的纠葛爱情。我接着昨天看到的地方继续往下读。
年老的玛丽正在向拉尔夫索吻,却被厌恶地拒绝,玛丽口不择言,指责拉尔夫的虚伪和道貌岸然。
我为玛丽感到悲哀。不是因为拉尔夫的拒绝,而是因为当玛丽告诉他自己爱他的时候,却被他狠狠地否决掉。难道一个即将死去的老年人就不能爱上别人吗?
我突然觉得很烦躁,合上书,不想再看下去。
☆、1-6
下午三点钟,我被老板柯梁爱的一个电话急召回公司。
我大学读的是本地一所普通院校的管理专业,毕业后,直接留在c市找工作,于我而言,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我曾经喜欢的人也已经远渡重洋去到大洋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