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讨得更多;这个人说她心底有一个人……可是我不相信。
我还认识另外一个人。她喜欢琴棋书画一切的美好事物,仅仅因为这世间要她喜欢;她遵从人间一切伦理道德,仅仅因为每双眼睛都在看着她;她心底亦有贪嗔痴慢疑等五毒作祟,尤其是对一个人起了嫉妒心……如今她痛苦不已。
句句的意有所指,兰贞怎不明白?
她认识的严妍向来如同仙人一般,初时为了见她而到伎生院来时,也从未掩饰自己的身份,径自以女儿之身具名请帖,堂堂正正从后门进入,虽然后来知道严妍当日是逃家出来,却也抹灭不了此人在她心中留下的美好。
连做件坏事也能做得风雅的人,为什么对着尹然却有这么多的不安和脆弱?甚至如今竟起了嫉妒……连这样的妳也会嫉妒拥有尹然的那个人吗?
严妍……我带妳出宫吧!她差点张口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却在此刻,严妍双手搂上她的脖子,吐气如兰在耳畔轻轻说道:兰贞,帮我。
尚来不及反应,严妍温热的唇\瓣便贴上她的脸颊,动作亦放肆起来,她僵着身子手只揽在严妍腰\际。
忽地一声惊叫,兰贞只瞥见一名小宫女从墙角暗处一溜烟逃跑,却不小心遗留下两块糯米糕。
小宫女忘了带走她原本从生果房内偷出的糯米糕,这场景着实滑稽,可是兰贞发现自己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她只是任由严妍放开了自己,听着对方用平淡的语调下起逐客令:
快走吧,过不久宫中卫士便要来了,妳不是真正的宫女,到时很难解释。
方才妳是利用我吗?如梦初醒。她没想到,严妍利用起人也能这般狠这般绝。
……尹然不会杀我,或许会把我贬到人迹罕至的太平馆。
为了躲她,妳宁愿这么做?既要躲她,何不躲得更彻底些?
严妍转身背向殿阁,轻闭起双眼,在阖眼的瞬间,她见着一股深沉的绝望凝满严妍眸内。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后来,一切的结果就如同严妍想要的,独自待在太平馆多年,直到新任提调尚宫上任后,严妍才重新回到宫中。
她几乎可以想象严妍虚假对着尹然行礼如仪的模样。
一思及此,在这座让她们最远也最近的殿阁前,兰贞止不住想大笑的冲动,戏谑念出那阙〈菩萨蛮〉:花明月暗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严妍教这阙词的时候曾告诉她,这词中的女孩子一定矫作,才会故做媚\态说出: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严妍何尝不是趁着夜半来到阁前,怀有其它心思?只是这恣\意怜,却永远窥不见个中的意假情真。
夫人也尚未出宫吗?
低沉醇厚的嗓音,让兰贞瞬间回了心神。见着来者,倒勾起笑意:崔实你这么晚还留在宫\内,这才是一件奇事。
在下前往弘文馆翻阅一些资料,便于了解历朝以来国家税赋的情况。眼前的青年风度翩翩,月光将他勾勒出一个瘦长漂亮的轮廓,青年微微颔首,又接着道:不如让在下护送夫人出宫?
走出宫门,白日里热闹的市集如今一片沉寂,走在前方的兰贞忽开口道:如今你已不是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