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此当真──
……娘娘,妳书读得这么多,棋也下得这么好,为什么老是只弹琴呢?
景风疑惑的声音,飘入了她的思绪之间。
不管是书本是字是棋,总有痕迹的,唯有声音不能留存。严妍用树枝将地上虚圈牢牢涂成了实圈。只凭借记忆,在漫长岁月里也会逐渐模糊遗失。
如此一来,就查无痕迹了。
地上虚圈成了实圈,而实圈被画为更大的虚圈。人生如棋局长新,有什么是必然永久,又有什么是值得认真的?
第79章九重宮闕12
局势消长仅是数月,往昔得势的敬嫔已成后宫中人人闻之噤声的名字,而中殿两字日益被人提及,勉强能与之抗衡的唯有禧嫔,但与当日敬嫔之势相比,禧嫔宛如强弩之末。
严妍倒是发现了一件异事,长今逐日与王上走近,两人时常绕着宫殿周遭一同散步,王上满怀信赖的询问有关医术的问题,长今一副恨不得报国酬志的样貌,没有察觉他们的四周早充满密密麻麻的各处眼线,还有闵政浩副提调怅然的目光。
宫殿就是这么壅塞的所在,依近来王上和长今践踏宫殿每一寸土地的频率,和王上迎面撞上也不过是迟早之事。就在长今退宫不久,严妍便与王上打了个照面。
严尚宫,且慢。
有些惊讶对方叫得出自己的名讳,严妍静立一旁,等待王上垂询。
严尚宫是丹阳君的么女对吧?丹阳君最近过得可好?走近身侧,王上声调温暖。
托王上洪福,家父一切安好。
寡人也如此觉得,日前丹阳君还在殿上,大声驳斥寡人对成均馆儒生的政策呢。
听得出王上分明话中有话,但就连嘲讽也显得如此无奈。严妍不着痕迹的轻笑着。家父一片忠心为国,望王上切勿责怪。
是啊,这朝堂之上谁不尽心?无不竭尽全力啊。王上往宫中小径走去,示意严妍跟上。寡人很早便想一会严尚宫,在母后那里曾听闻妳的名字,当年入宫之事也是,最近妳和中殿走得亲近的消息更有人告知。
若后宫会在王上身安插眼线,王上难道会缺少消息来源?斗,不光是在宫后,也在朝前,王家的布局一子比一子落得精准,如此才能构成名为天下的棋局。
思及其间利害,严妍对突来的关切已有几分了悟。
王上是否想请奴婢告知家父,如今的风向看似顺风,但不见得会一路得势到最后。当年敬嫔能在后宫如此猖狂,除却本身的骄纵,不正是因一国君主在背后撑腰的缘故?自燕山君被废,功臣拥立当时的晋城大君以降,王上便陷入功臣的掌控当中,好不容易等到儒生抬头,偏偏赵光祖的固执专断和王上意志相左;如今总算抓到敬嫔一事能铲除功臣派势力,偏偏王上又担心向着中殿的另一股势力崛起,会影响世子继位,终于将矛头指向了后宫。
母后曾对寡人说,严尚宫直谏敢言,果然不假。王上轻笑数声,复说道:只是严尚宫如此脾性,如何\在后宫生存下去?
因为奴婢有中殿。见王上蓦地变了脸色,严妍才微微一笑。中殿母仪天下,泽及阳春,后宫中人在中殿的照拂下,皆自份有其归,才能容得奴婢至今。
王上脸色稍蔼,只是眸光里更多了几分深意。俄而,王上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