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下面的本子,辨认一番:“这写的什么?”
祁咩咩两只耳朵竖起,睁大眼睛有点期待。动作让顶端的墨汁顺着耳廓流下来,沿着两边脸颊,顺便弄脏了他爹的衬衣。
然而他爹眼神不好,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玩意。
不想承认自己不行的老男人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把本子放下。
“走了,带你洗澡去。”
洗完澡再打扫好被儿子弄脏的地方,祁谦和才坐下来,跟伴侣讨论下一代的教育问题。
“之前跟几个前辈探讨过,咩咩这样大概快要化形了。”祁谦把到处乱爬的儿子按住,逗了逗他身上的叶片:“也不知道化形之后是多大。”
听到有关于自己的事情,祁咩咩立马竖起耳朵,然而两个父亲猜测半天也没个结论出来。
他有点小失望地垂下耳朵,眼神都变得幽怨了。
后面两个人又把话题歪倒别的地方,祁咩咩不想再听,从他爹的手底下钻出来,爬到他的私人游泳池里。
一边享受着水波按摩,一边用他的小脑袋想着要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被说快要化形,但是祁咩咩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依旧天天吃了睡、睡了玩,日常到浅海区扮演鱼类驱赶小虾。
一不小心被鱼咬了或者被螃蟹夹了,再哭唧唧裹着凶手回家告状。
当然,凶手此时基本上处于半残的状态。
相比与自家老父亲,祁咩咩的战斗力要强悍地多,这片水域也没什么凶猛捕食者,他混了几年,便成了水域的老大。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祁咩咩不怎么够用的脑袋里面已经完全忘记化形那件事了。
惊喜(惊吓)总在不经意间出现。
那天祁咩咩照常下水撒欢,扫荡了一圈之后,成功把领地范围扩大了一米,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服自己第九十八号小弟的时候,天色却突然变了起来。
海面上挂起狂风,搅得水底也涌动起来。
祁咩咩感觉到一阵心悸,用与之柔软外表不相称的速度飞快游向海面,就见原来清朗的天变得阴暗起来。
头顶乌云密布,时不时还能看到云端擦出的闪电。
他被吓得全身的叶片都炸起来了,没头脑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最终灵光一现想起来曾经学过的“水能导电”。
祁咩咩吓了一跳,赶忙从水里游到岸边,在沙滩上刨了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
头顶的雷过了许久也没有落下来,坑里有点不透气。
祁咩咩从坑底爬出来,看了眼天上,又飞速的往家的方向爬去。
头顶那朵云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紧不慢地向前移动,与他保持着一个相对距离。
家里面没有其他人,祁咩咩就算怕成这样,也牢牢记着自家老爸说的话,他在门口把身上的沙子抖得差不多,才一拱一拱往上爬。
到了家里之后,那种无处不在的挤压感变轻了很多,祁咩咩爬到自己的专属游泳池里面,舒展身体把自己摊成一张饼沉入水底。
风声越来越响,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几乎和夜晚没什么区别。
头顶的乌云终于积累好能量,从正中央劈下一道闪电。
闪电粗壮明亮,带着劈开虚空的架势落了下去,却在途中不由自主的被旁边一根细长的柱子吸引,劈到了上面。
一道雷电散了之后,头顶的乌云并没有再继续积攒能量,随着一阵风吹过,开始逐渐消散。
天空中又变得晴朗,仿佛刚刚的风雨都是幻觉。
祁咩咩却不这么觉得,他躺在池底,虽然没被雷击中,身上却一抽一抽的疼。
疼得他忍不住掉了两颗金豆豆,从一张饼团成一个球,用耳朵蹭着抽疼的地方予以安慰。
疼痛也是可以习惯地,比如祁咩咩,疼着疼着就不怎么感觉出来了。
刚刚这一会他吓得够呛,神经一直紧绷,等现在放松了,便开始犯起困来。
他用牙齿咬着尾巴尖,耳朵把脸遮起来,就这么渐渐睡着了。
海荼回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又在门口看到一条用沙子指出的路。
他摇了摇头,走进门,准备把小家伙拎出来教训一顿。
顺着那条再明显不过的细沙走廊,海荼走向客厅中间的水池。
“祁咩咩你是不是皮痒,跟你说了多少遍把自己洗赶紧再进门,你就是……”
后面的话海荼没说出口,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原本应该趴着自家儿子的水池里面,竟然多了个三四岁左右的人类小孩。
小孩在水底睡的安稳,时不时还把手指塞进嘴里吸允一番。
海荼愣了一下,赶忙下水把里面的人抱上来。
小家伙吧唧了下嘴,换了个姿势便被吵醒了,他挥了挥手,缓缓睁开眼睛。
怀里的小孩睫毛浓密纤长,黑白分明的眼珠澄澈见底,似乎是能洗涤心灵的天使。
小天使皱了皱鼻子,从嘴里吐出一个泡泡,奶声奶气地开口叫他。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