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飞向夜空，高亮的箭尾从夜幕里划过，成为游戏图纸里的一颗星星。他猛地回过头去。

    “池——池逍？”

    莫达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老实讲他也没做什么坏事，但总感觉非常尴尬，仿佛一个声称轻松学习的学霸被人发现在暗自努力，最尴尬的是他还不是“学霸”，他只是生活在队友光环下的一个…………一个不值一提的选手。莫达是这样想的，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可他是真心想要打好职业的，他是这样想的，这也是他一直这样想的。

    池逍向他走过去。

    “射箭的时候是要瞄准的吧。”

    他突然这样说，莫达一怔，道：“是啊……”

    “瞄准要眯起眼睛吧，”池逍说着指指自己一睁一闭的眼睛，“像这样。”

    “啊……？”

    池逍比了个拉弓的姿势：“就是射箭啊。射箭就要这样，闭起一只眼睛来。”

    他空拉着不存在的弓，假装弓上有箭似的，眯着眼睛四处瞄准。

    “射哪儿好呢？”池逍自言自语道。

    “不是，你这话说得有点儿……”

    “你怎么那么污？”池逍依旧眯着眼睛四下打量着，嘴上说得正经，“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儿开车了？今天开的什么车，三蹦子还是拖拉机啊？”

    莫达有点儿着急，脱口道：“我想抓紧练习来着！什么开车不开车的……”

    “练习开车吗？”

    “都说了没有车！！”

    “自己现造啊！牛逼。”

    “……”

    莫达放弃跟他争论，池逍接着拉着他不存在的弓四处瞄准。

    “到底射哪儿呢？”池逍说，“你说啊，射哪儿？我选择恐惧症！”

    莫达没好气道：“别射墙上就行！”

    他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池逍一脸贱兮兮地大叫：“还说你没开车！污污污污！”

    “……”

    “干脆射灯上吧，”池逍抬头朝天花板望去，“你看我能不能把他射亮。”

    “有病啊——”

    莫达那个“你”字还没喊出来，那灯突然亮了。二人齐刷刷往门口望去，只见陆焜站在门口，手还没来得及从灯开关上移开。

    池逍、莫达对视一眼，扑哧笑成一团，搞得陆焜莫名其妙。

    “你们做什么呢？”陆焜微微皱眉，“大半夜的，又叫又笑。”

    “还能干什么？”池逍懒洋洋地瞥了屏幕一眼，“练习呗。”

    陆焜往屏幕上大致扫了一眼，看出那登录的是莫达的帐号，一时也摸不准他俩是谁先溜来的，若是一起来的，总不至于用一台机子，不过他也无意追究这些。

    一直默不作声的莫达冷不丁道：“练习射箭。”

    “射箭？”陆焜奇怪。

    “啊……就是，就是游戏嘛……嗯，弓箭手……”莫达语无伦次，涨红了脸，“我觉得——嗯，就是游戏……”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说：“总之就是——”他转向池逍，接着道：“谢了。”

    “谢我做什么？”池逍不明所以。

    “就是……就是那个瞄准，”莫达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个瞄准，挺好玩的。”

    这句话就像发泡酒的泡沫，蓬松地落在人们的心头，带着迷醉的香气，在黑夜里微醺。

    陆焜进来时没有关门，走廊暖黄的光顺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