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的金像竟然是个铜的,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祭典的气氛也会被破坏的。思来想去,她还是认为应该三缄其口,反正她和胡不成不说,也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吧?
他们又按照原路返回,竟然也没有被察觉。回到医馆后,胡不成忍不住和贺亭林滔滔不绝地描绘今天的奇遇,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一把,将昏暗的楼梯、漆黑的阁楼说得惊险绝伦,把偷闯禁地说成了与绝境斗法三百回似的。梅谷忍不住在旁边翻白眼,嗤笑了一句傻子就再也听不下去了。贺亭林反倒没有怪罪,只说不允许再有下次。
一个星期后的大早,胡家母子与贺亭林便一起乘坐公交车往河堤上游野餐。梅谷因为不方便在外多露脸,怕被认出她长得像已故孟孙芳,所以白天不去,晚上再和他们汇合。
上游等着朝河神上香的队伍已经排起了长龙,场面颇为壮观。这些人早的凌晨已经来等候,为了争得上第一柱香的机会。往年争抢第一柱香的大战都异常很好似的,从他的碟子里偷花生来吃。贺亭林干脆把碟子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吃到最后一颗,两个人又同时不伸手了。胡不成灵机一动,拈起花生朝贺亭林说:“啊——”
贺亭林犹豫片刻,竟然张开口让他喂进嘴里。胡不成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他的嘴唇,上头滑腻腻的沾着米酒的液珠,把手缩回来的时候他倒是先脸红了。
太阳快到头顶的时候,游街的队伍才从远处慢慢靠近。远看好长一条花团锦簇的色带被人群拥着飘来,先听到抑扬顿挫的奏乐,那是由最前面二十个人组成的乐队,跟着用小车拉的两面红色大鼓,穿了传统民族服装的男人敲鼓,鼓声振振。队伍里还有托着玉瓶洒水的女孩子、端着祭品的僧人、念经的僧人、发幸运符的护神童子、抬着载了神像轿子的轿夫、举着彩旗飘带的人等。神像轿子三面用白色的纱幔遮着,只有正面才能看到河神的金身。
三人等到下午人潮渐渐退去才动身前往祭拜。胡不成对拜神不感兴趣,但是胡妈妈坚持要到河神面前磕头上香,做儿子的只有陪着母亲去。越是靠近祭台,香火味就越浓,熏得胡不成头晕眼花。神仙闻到香火就仿佛猫咪闻到了猫薄荷的味道一样敏感,尽管胡不成已经没了仙骨,本能到底没有完全消失。他被熏得两颊通红沉醉,一副飘飘然的样子,走路迷迷糊糊、如行云端,差点让石阶绊倒了。贺亭林伸手搀了一把,问道——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回去休息?中午闹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