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跪把胡妈妈也吓了一跳。
贺亭林扶他起来:“不用跪。”
男人的声音挠得胡不成心痒痒,他心口吊着的十五个桶开始上下晃动。
“以前学过医没有?”
“没有。”
“懂不懂药理?”
“不懂。”
“想学吗?”
“想。”
“那你从明天开始到医馆里来吧,一个星期六天,星期日不开门,可以放假。工作日必须早上七点钟到,晚上九点钟结束。迟到、早退、请假都要提前说好,先试三个月过后再说。”
胡不成惊喜,这样就答应啦?
贺亭林将助手叫了过来:“这是我的助手梅谷,她负责药材仪器的管理和其他日常事务,由她先带着你熟悉环境,如果有什么不懂先问她。”
梅谷戴着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秀气的眼睛,尽管如此,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她一边笑一边殷勤地说:“男孩子好呀,力气活也有人干了。贺医生你再不请人,我真会忙糊涂的。”原来医馆一直只有贺亭林一位医生,除了问诊开方外,其余事无大小全是梅谷在收拾,医馆正缺人手。
“礼物就不要啦,阿姨你太客气了,贺医生不收礼物的。你拿回去吧,上次开的药吃完了吗?咳嗽虽然是小事,但长期咳还是要重视呀,我给您再带点冰片吧……”
有梅谷招待人,贺亭林就不需要再亲自交际。他认了胡不成是徒弟,既不需要拜师磕头,也不用倒水奉茶,一切礼节都省去了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
胡不成见他往居室里走,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贺医生!不,师父!”
贺亭林闻声止步,他停在走廊的阴影处。
胡不成磕磕绊绊地说:“我还没和您说谢谢……我……”
他犹豫着是不是有必要和贺亭林说清楚,自己其实别无长处,而且在外的名声也不太好。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妈妈也不好意思直说,她其实是为了我好……”
“不成,”贺亭林打断他:“你不用多想,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按时来上班。”
胡不成闹了个大脸红:“你……你知道……”
“牌馆的人来看病,有时会喜欢聊闲话。”
胡不成很丧气:“我其实对学医没兴趣,是我妈一定让我来我才来的。我不骗你,我的成绩真的不好,没有一门是能及格的,老师说我是智商有问题,脑子白长了,完全没有学习的天分。你看你这么有名声,要是收了我这个徒弟砸了你的招牌……”
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
贺亭林沉默片刻,问:“你母亲身体不好,所以你才答应学医的吧?”
胡不成像个被拆穿了的孩子又羞又窘。
贺亭林还是那句话:“明天早上七点,记得不要迟到。”
从亭林医馆出来,胡不成又溜去牌馆摸了一圈,只是咂摸不出什么乐趣来,脑袋里都想着贺亭林那张俊脸,最后输得口袋里只剩下几张零钱了,在牌友的嬉笑声中爬下去,灰溜溜地沿着河堤散步。河堤上飘来烧烤和啤酒的香气,他的肚子咕咕地叫,摸遍全身凑了十块钱出来,买了一罐啤酒一串鸡翅,大快朵颐。
鸡翅烤得外焦里嫩、皮脆肉滑,胡不成吃得满嘴流油,他荒腔走板哼了一段小调躺倒在河堤边的草地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