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便放任自己盯着那白布七想八想。
身边的光暗影影绰绰,直到一只宽大偏黑的手抚上了透明玻璃。
何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微微侧目,道:“来了。”
李如灏接到电话时刚收工。剧组几乎行进到了国界边境,在经济落后的乡村,大半夜的根本没有回城的航班,只好不眠不休地继续开了三个多小时车到市区,由秦礼那边事先打点好了才堪堪赶到。
眼前的人一夜之间像是随老爷子去了半条命,李如灏的心抽得疼,还没来得及安慰几句,吴叔便急匆匆小跑来说:“安少,赶紧穿衣服吧,再过半个小时吊唁的客人就要来了。”
何安嗓子干得疼,身体也僵硬极了,由着吴叔给他穿孝衣。“天都已经亮了……”
居然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吴叔说:“是啊,秦将军一家也早就到了,刚才跟您说话您也不应。我的少爷啊,您可得撑住。”吴叔说着说着就抬手用衣袖抹了两把泪。
何安闻言庄重地整了整腰带。他是家人唯一的男人,若是也沉迷哀伤把担子都仍在母亲外婆身上,还怎么做他父亲的儿子、外公疼爱的孙儿。
“厨房已经做好了早饭,您和李少爷一块儿去用点吧。先生是昨天前半夜走的,算日子明天早上出殡。熬上两日身体总归吃不消,多吃点补充能量。”
何安点头,“我知道。您和黄医师还有保姆们也累了一晚上了,等会儿许腾来接手之后你们就回去休息会儿吧。”
说罢他与李如灏一同去后院。何安魔怔似的站了几个小时,走路也不利索了,李如灏小心地跟在他身后。
“对了,”何安脚步停了两秒等李如灏跟上来,“小骆不知道醒了没有,你待会儿领他给外公上个香就回去吧。”
“嗯。”李如灏是决计不会走的,可眼下他不想跟何安争辩,于是顺着他的意思答应。
这一天过得是兵荒马乱,何安一夜未合眼,白天还得亲自接待客人。何外公生前为人大方、性格开朗,喜交朋友。这一故去,昔年老友哪怕是坐着轮椅,也要来给他上柱香。交谈的话题自然也是围绕着他的,听长辈们聊起外公,何安眼睛酸涩极了,却还要撑着做足礼数。
何外婆一夜之间伤心病了,只好躺在卧室里休养,下不得床。何舒华既是家里的主人之一,也是何外公的女儿,虽说有何安在外面待客,家属都不出面总归不像话。于是便由秦佳茹在何外婆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
李如灏让李微夕把孩子接回去后趁何安不注意也穿上了白色孝衣,帮忙打点场内的琐碎小事。他干了十多年的导演,做事细致且有稳定的控场能力,一些小工被他唬地一愣一愣,指哪儿打哪儿,后来许腾遇到事拿不定主意,见何安正忙,便也去问李如灏的意见了。
“把这个拿去给你老板,就说是外婆让人做的。”李如灏递了一杯浓稠的奶昔和蛋糕给小徐助理。
小徐助理应声去了。
何安除了早餐吃了点稀粥和鸡蛋,一直到下午都没再吃东西,李如灏劝他他总答不饿。果然这回何安稍作犹豫,趁还没客人来就躲到偏厅三口两口勉强自己把食物咽下去,还剩一小半蛋糕何安吃得干呕,只好作罢。
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何安问:“外婆怎么样了?”
徐助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