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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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高,直到齐胸,使它变成一个小小的法坛。

    他打开箱子的锁,里面呈放着道教五宝。

    箱子两边各插上一杆令旗。野鹤再掏出一个锦囊,将锦囊里的粉末洒在地上,一边洒一边走奇门遁甲中的罡步。粉末是由糯米、朱砂、磨碎的槐树种子,以及其他有灵力的物质混成的。

    最终,以法坛为中心,粉末为法界,他画出了一个圈。

    “一旦开坛作法,这里将召唤出一个黄泉的入口。你千万不能踏入法圈内一步。”

    他遽然停住,猛一跺脚。

    “该死!”

    一直望着他的动作的苏文桐问道:“师父,怎么了?”

    “我忘带活鸡了。需要它的血。”

    野鹤懊恼拍打自己的头:“真没用!没用!”

    “人血可以吗?”

    “可以。可我刀也没的带,法器都是钝的,没法——”

    “不用。”

    苏文桐将手指伸进嘴里,用力咬破,血顺着他的嘴角淌出。指头滴下的血,流进锦囊的敞口里。这点出血量太少,于是苏文桐一根连一根地咬破手指,直到满手血迹斑斑。

    全过程中,他没吭一声。所谓的疼痛,当你缺乏精神准备时,才会感受到它。

    轮到另一手时,似乎咬到血管,血流得特别多。野鹤想,这疤不容易好。

    用手绢包扎后,仪式继续。野鹤取出一根长绳,由人的头发所编成。青丝是烦恼之丝,缠缠绵绵,勾联着欲望与解脱。佛家讲,尽去三千烦恼丝,化作自得一微尘。

    野鹤将长绳绑在腰间,试了试松紧,然后将另一端牢牢绑在一棵松树上。

    “我起法后,圈内圈外,阴阳两隔。如果我斗法胜了,怕不容易找到回阳世的路。所以连着这根难忘索,以便沿着它爬出来。倘若我斗法败了,我也决不容厉鬼脱出黄泉,再祸害人间。情势危急的话,我会拉动绳子三下,你就断然弄断绳索。我将和恩师一样,化为人柱石,永远镇压住厉鬼。”

    苏文桐叫道:“师父,我不能那么做!”

    “文桐,她害了你妻子、你同事,可能还有别人。大义为重,你莫心慈手软!”

    野鹤又放置两盏油灯在圈外,点燃它们。

    “有这长明灯,我即使眼叫黄泉的迷雾封住,也能大致看到松树的方位。”

    话虽这么说,野鹤的脑门汗流个不停。他又在苏文桐的手心用朱笔画下一只耳朵、一张嘴。过程中,他感到苏文桐亦不再那么淡定了,身体微微颤栗。

    决定性的一步来了。野鹤步到法坛前,焚香祷告,口里念起咒语。

    “藏形隐迹,步我罡魁。我见其人,人无我知。动则如意,叱声鬼随。翻地覆天,黄泉倒悬。急急如律令。”

    苏文桐逐渐感到,野鹤倚立的那片地,确实发生了某种变化。空气在抖动,似乎充斥着电位,像打雷前电磁活跃的潮湿感。他感到自己身处某个电场,有一万台大型发电机在运转。

    他觉得喉结发肿,呼吸不畅。某种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在扩张膨胀,一直扩散到圆圈的界限。

    不知过了多久,野鹤,和他的法坛,慢慢地变得趋向透明,犹如清晨的烟霭,消失于时有时无的月光之下。

    “文桐。”

    “师父,你在哪?”

    “我还在圈里,这里已是另一个世界,你看不到。我通了你的耳与心,你我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