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含糊着说:”不是不是,你不知道我,我对不起你。”
白童急忙抚她的胸口帮她顺气,白若红艰难地把一个小钱包塞进他手里,一声声
濒死的倒气声中夹杂着嘶哑的颤音:”这里面有张卡,300万,三哥,三哥
也查不到的,童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白童压在自己胸口,”还有一个人的名
片,是我的老,老朋友,你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去找他,换个身份重新
开始”
”妈--”白童捂着嘴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白若红的胸腔急速起伏,她翻了翻
眼皮,一口气梗在了喉咙口,旁边的生命监护仪器红光一片,报警声尖锐地响起。
”妈--”白童死死抓着白若红的衣服不松手,潘云来冲进来把他拖到了一边,
医生护士开始徒劳的抢救。
终于,一阵混乱之后,世界重新安静下来。白童眼前一片雪白,他什么都听不到,
也看不到了。
白若红的丧事是潘云来一手操办的,他不想悲痛欲绝的白童再操一点心了。他置
办了最好的墓地,还专门请了大师看风水,从骨灰盒到墓碑,到陪葬的物品,一
应都是最好的。
下葬这天,潘云来还破天荒地在白若红的墓前磕了个头。
他这辈子不跪天不跪地,也没有父母可以跪,这个头磕下去,即便是神思恍惚的
白童,都不免受了些惊吓。
”三哥,我妈她可消受不起您这么大的礼。”白童要去扶他起来,潘云来撑了一
下他的手,站了起来。
”咱们虽然没有法律关系,但事实上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家里人,”潘云来握着
白童的手,摸了摸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红姐算是我半个妈,怎么受不起?”
白童没说话,他懒的说话,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他所谓的任性抗争。
之前又是私奔又是绝食,现在看来,像笑话一样。
白童看了看肃穆崭新的墓碑,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化成灰躺在那下面了,
这件事沉甸甸压在他心头,别的一切,暂时都变得微不足道。
”走吧,外面冷。”潘云来把白童整个人包裹在自己的大风衣里,搂着他向墓园
出口走去,一大批身着黑衣胸前戴着小白花的随从们自觉与他们隔开距离。
已近初冬,万物萧条,寒风穿过墓园通道,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是天地的悲泣。
枯叶被脚步踩踏,咔擦咔嚓,细微碎裂的声音,在白童心里一声比一声更清晰。
树叶可以枯萎,但树并不会死,明年春天,就又是杨柳青青桃花红。
”童童,妈妈不在了,但你还有我。”潘云来低头吻了吻白童的额头,这段时间,
白童几经波折,惊怒悲恸交加,身体一直不好,半夜总是被噩梦惊醒,潘云来很
心疼,但他并不太过担忧,他了解白童。
童童是外表弱小内心强大的人,他及其柔韧,你施加在他身上再多伤痛,他最后
也能还给你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
钢铁会断,但水不会,白童就像水一样,不死不休。
潘云来对这样的他真是又爱又怕。
白童点点头,往潘云来的胸口钻了钻,朝他身边唯一的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