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白童也会不顾别人的目光,挽着
他的手臂,把头搭在他肩上,指着这个那个叫他看。在家里,他会温顺地腻在他
怀里撒娇,在一个个如水的夜色里跟他痴缠,一声声叫他”三哥,进来。””三哥,
我还要。”
怎么就不是情意绵绵呢?
他以为那就是白童的回应了,他以为白童就算没有那么爱他,但至少是依恋他,
想要他陪伴在身边的。
这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是他的臆想,都是镜花水月,做不得数的,那些温情的假象
都是白童伪装给他看的,童童也许只是觉得这样会活得轻松一点,也或许就是想
这样逗他玩。
现在白童连逗他都懒的逗了,他亲手把那些虚伪的掩饰和矫情都撕得粉碎,露出
一个”看,我宁可死,也不要和你在一起”的残酷真相。
他在医院楼下,背靠着一棵树抽烟,想着这些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冷风吹过,
脸上杀得生疼,这才察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冰凉的眼泪已经沾了满脸。
潘云来觉得自己一败涂地,他拿白童没有办法,但即便是相互折磨,也不能让他
离开自己,相互折磨最起码还有痛的感觉,如果让白童离开,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白童活着,要活在他身边,白童就是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第三天,白童醒了过来,他醒来就要去拔针头,潘云来摁住了他的手,目光深沉
而执着地望着他:”童童,答应我,别再闹了。”
白童挑了挑眉毛,摇头,到这地步,他连命都不要了,难道潘云来还能拿出什么
威胁他?
潘云来拿出一张病危通知书,在白童眼前晃了晃,咬着牙说:”你妈妈得的是肺
癌,昨晚病情恶化,呼吸衰竭,送进了这家医院,最后一面你要不要见?”
二十一
白童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潘云来,潘云来毫不留情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最后一面你要不要见?!”
白童忽然挣扎起身,扑过来抢他手里的单子,动作太激烈以至于扯断了输液的针
头,流了满手的血,”你骗人!我不相信!”
潘云来用力把他按回枕头上,这两天白童明显更瘦了,病号服下面的肋骨根根分
明,潘云来一按只觉得硌手,他心疼的抽搐,但还是狠心说:”现在人就在医院,
你见不见?要见就好好给我吃饭!”
白童大哭,哭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抽噎:”要见,我,我吃,你给我,我
都吃”
潘云来把准备好的香菇鸡肉粥和小包子拿过来,端着粥一口一口喂他,但白童一
边哭一边吃东西非常费劲,没吃几口就糊了满脸的眼泪和米粒,鼻涕都快流到碗
里了。
”我,我自己”白童要去端碗,他只想赶紧应付了潘云来,去见他妈妈,什
么死啊活的都先靠边站吧。
潘云来把碗给了他,拿着湿纸巾给他擦脸,严厉而又无奈地教训:”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