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一家人”这几个字他心里简直要呕出血,刚才在车上强暴他的是”一家人”?
潘云来不容置疑地拉住他的手腕:”别走,我有话说。”
白童只好坐回椅子上,把两根筷子对在一起玩,不去看潘云来。
”红姐,我说的是实话,怎么你们都觉得我说着玩的?这两年我可只有童童一个
人,以后我也不打算找别人了,就想和童童一起过下半辈子。之前一直没机会跟
你说明白,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你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潘云来郑
重其事地看着白若红,说的像是给丈母娘听的话,但其实语气很威严,”童童不
是女孩,搞个仪式我看也不必要,但话要当着长辈的面说清楚,把他交给我,你
能放心吧?”
白若红精力不济,吃这顿饭都是强打着精神的,猛一听这话竟然没回过味来,杵
在座位上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意思是永远都不打算放手了吗?
潘云来对她的震惊和忧虑视若无睹,而是从容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天鹅绒小盒,
打开,取出里面的两个指环。
他把大点的一个戴在了自己无名指上,然后把小点的递给白童,迎着他难以言描
的目光,说:”今天有妈在这见证,你戴上吧。”
戒指是早就买好了的,这段时间白童的心思一直若即若离,潘云来就想着给他一
点压力了。他计划好过节来看白若红的时候,把这件事办了。没想到昨晚出了个
意外,但意外也不会影响这件事。
有什么影响?难道他还能不答应?
不答应可不行。
白童盯着那素圈戒指看了一会儿,想起两年前他死里逃生,在医院里醒过来,当
时潘云来问他”我以后只有你一个人,我想好好照顾你,你愿意接受吗?”
今天连这句可有可无的”你愿意吗”都省了,真是非常符合这个人的作风。
潘云来拿着戒指的手举在半空,很稳定,也没有要催白童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房子里气氛变得古怪而僵硬,终于白若红的咳嗽声打破了
这压死人的沉默:”咳咳咱们先把饭吃完”
白童好像行尸走肉突然还了魂,他从潘云来手里抢过戒指毫不犹豫地戴在了自己
无名指上。
不就一个戒指吗?戴呗。
十七
那枚戒指成了应付潘云来的一个摆设,只要离开潘云来的视线,白童就会把它摘
下来。
有一两次没来得及戴上,被潘云来发现了,潘云来抓紧他的手,抚摸无名指上浅
浅的戒指痕,表情似乎很受伤,但他也没发作,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说:”童
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款式?你喜欢什么样的再去挑一个好了。”
白童无所谓地说:”不用。都一样的。”
经此一役,白童开始跟郑明钧保持距离,郑明钧休假结束回到公司以后,就明显
觉得白童跟自己疏远了。
白童想自己前段时间肯定是昏了头,他现在这样的处境还能指望什么呢?他跟任
何人亲近,早晚都是害人害己,就算潘云来现在不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但郑明钧似乎不打算放弃,白童的疏远,反而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