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心中翻江倒海的酸楚与嫉妒,他一如既往地不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同时又感到不屑,几种思绪在他的脑海中激烈翻腾了许久,才跟俞星野道:“方才是在下眼拙,认错人了,还请俞大公子不要挂怀。”
“无妨。江少主的故人若是和姚姚很像,那一定也是十分美丽可爱的。这世上美丽可爱的人不多,一时认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俞星野表现的非常大度:“请江少主稍候。”
俞星野留下了地图,说是要对照纹样仔细辨别,江晚舟没有做停留,离开了太师府。离开的时候他的心中如同装了一千多斤的大石头,沉甸甸的快要断气。又像被完全掏空,化作一片缥缈的虚无。
姚溪暮不跟我好了。他想:他以前说要跟我白头到老,不死不休的,怎么一转头就跟别人好了?他是为了报仇,不惜勾搭俞星野吗?他真的不用这样的,宝藏我不要了,我帮他杀俞太师,还要杀俞星野。
但是现在不行。江晚舟犹豫着,认为俞太师是该杀,可眼下显然还不是时候,杀了会乱,江湖庙堂都会乱成一团。
俞星野这个时候在姚溪暮的屋子里,坐在桌前看着他哧溜哧溜喝着酸梅汤,习惯性地伸手将他的乱发拨到耳后,说道:“只能喝这一碗啊,多了你又闹牙疼。”
姚溪暮失魂落魄的趴在桌子上,眼神迷蒙。俞星野不假思索的握住他的手,手是温热且柔软的,手掌指腹间有一些薄茧,那是长年使剑所致。姚溪暮一怔,想要收回去,不知为何又停止了收回动作,只抬头看见俞星野。
俞星野的面目轮廓是十分端正英俊的,眼睛很明亮,眼神很温柔。他握着姚溪暮的手对着他微笑,将声音放的很轻,几乎类似耳语:“喝酸梅汤也醉了?”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姚溪暮喃喃。
“为地图的事。”俞星野将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过,又迅速放开,看着他收了回去。
“那他是找不到,已经发现问题了?”
“也许吧。”
姚溪暮站起身,绕开桌子,走到窗前,感受到风中的凉意:“他发现我了,我不能再留在这里。”
“姚姚,我很高兴,今天你终于叫我星野了。”俞星野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而不是叫我俞公子。”
姚溪暮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因而不敢回头。他眼前闪过刚才江晚舟的身影,耳边又想起江晚舟的声音,前尘往事纷至沓来,春潮怒水一般要将姚溪暮席卷淹没。
——冰是冷的,再火热的心无法捂化。
——如果牵不上那只手,是不是还能够牵住别人朝我伸出的手呢?
他对江晚舟已然死心,即使心中还有不能割舍的,那是往昔的时光,是他在雪屿坞中面对着蝴蝶与剑最好的记忆。
但他知道,这些都是青草上的露水,春夜里的薄雾,只要太阳一出来,就会消散。存在于过去,也永远存在于过去。
太阳会在每一个明天升起。
姚溪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掌偏薄,五指微蜷,像飘落在秋风里的一片可怜的叶子。他默不作声,心中乱成一片,想要长长久久痛痛快快的发一场呆。
凝视着他站在窗前的背影,俞星野越看越美,也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捏了捏他的耳朵,宽慰道:“别担心,天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