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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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样才能凑出一个不至于显得自己太轻狂又能掩藏住真正缘故的理由,还没说话便听到面前的尚书令接着低声笑道:“古人说那什么青草妒春袍……现在连春草都枯了,你还要斗这个气不成?”

    “下官不敢。”舒澜有些赧然地跟着含糊其辞笑了一笑。

    崔道之转过眼去看了看手里的玉环,又转回来瞧了瞧面前低头而立的少年人——不管季节,舒澜穿青衣倒当真是很好看的。长年不经日晒的年轻文官有着清秀而健康的肤色,是跟手中玉环类似的白;他的腰身纤细挺直,似乎在京城的这几年里还经历了人生中最后的拔节抽穗,在记忆里第一次站在堂下的少年还似乎是神色羞怯并且身量一般的,温软得甚至要让人怀疑与在外的盛名不符,但眼下却又分明是与自己一样高……最近的少年人竟然是过了冠龄还会再长个子的么?

    崔道之在心里为自己这些七零八碎的荒唐念头笑了一笑,又多看了舒澜一眼。他确实配衬那件衣裳,在春天定然鲜活得能引来青草的艳羡,此刻却未免太看着单薄了些。细瘦纤挑的身形和面上仿若予取予求的沉静神情合在一起,像是一竿伶仃的竹,被雪压弯了腰。

    “站好了,抬起头来。”

    崔镇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往面前人身上拨了拨,扑掉他肩上方才落上的雪花。舒澜果然抬起头来,睁大眼睛又碍于礼节不去对面直视,生生将目光斜着压下去。

    崔镇把玉环拿在手里握了一握,但他走了一路过来掌心的温度实在不比玉环暖几分,依旧没擦干那上面沾的雪水。他见状索性直接去捉过舒澜捏着袖口的右手,将那枚潮湿的物件重新放回少年手里。

    “聘人以珪,反绝以环,”崔道之笑,“我又不曾与你决绝,用不上玉环来和好。”

    舒澜点点头嗯了一声,将玉环拿在手里,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个有些孟浪的玩笑,玉佩之类私人的物件本来也不宜随便赠给崔道之,现在玩笑开过了,就该拿回来了。但他闻言仍然没忍住有些委屈似的跟着抬起眼睛瞧了崔道之一眼,又用几句寒暄奉承遮掩过去。

    但他语气里那种淡淡的失落好像没太掩饰住,没说几句话,走到门口分别之前,崔道之忽然转过头问他:“眼看就要除夕了,小舒侍郎怎么看着这样没精神?”

    舒澜有些惊,找了个别的理由回答道:“下官孤身一人在京,就算除夕也得独自去过,刚才还在想,若是今晚留值的同僚想回家,或许下官可以跟他换换。”

    崔道之听完先是愣了片刻,随即道:“那好巧,我也是一个人过久了。”

    舒澜心里一跳,几乎雀跃起来,胡思乱想地以为崔道之这是在邀请他。一转念又觉不对,暗想该是自己备席请对方来的,但真要开口时又踌躇了,正在这踌躇之间,他便听崔道之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了下去:“正好,今晚我有个宴席要赴,你要不要陪我同去?想来应该是很热闹的。”

    “这……”舒澜在答应之前犹疑了一下,想问是谁的宴席,会不会于礼节不合?但他马上掐灭了这些念头,想着既然崔道之要他同行,这些必然就是考虑过了的。

    他抿了抿唇压下嘴角差点露出来的笑意,仍然回复到平日里温和的语气点头道:“令君垂顾,舒澜自然愿意。”

    被崔道之说过热闹,那场宴就好像真是热闹的。这时候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