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臣自诩气节,不会主动上折呈请皇帝开展选秀这种劳民伤财,又有可能让皇帝成为沉迷美色的昏君的活动,最多也就是在皇帝专宠某个妃子的时候,提醒他要雨露均沾,不能冷落了皇后之类的。
当年万历帝在位时,除了早年纳的皇后与数名宫人,基本都不再进新人,也仅有朱常洛一子,洁身自好,堪比弘治皇帝。当今皇帝即位以来,后宫也只有一位皇后和一位懿妃,年过十七,正是血气方刚之时,膝下却仅有懿妃所出的宁德公主。
前阵子偏偏有个不长眼的家伙在大朝时上折子,说陛下子嗣尤少,皇家血脉稀薄,呈请选秀纳妃,为天家开枝散叶。结果话没说完,就被皇帝指着鼻子骂,说那人是想撺掇着自己当个昏君,竟敢提什么劳民伤财的选秀,简直不安好心,指不定是想坏朱家两百年基业的千古罪人,当场把那人骂得呆若木鸡,狗血淋头,众人哭笑不得,劝的劝,说的说,总算才把皇帝的怒火平息下去。——这位新帝不肖他的父祖,骨子里不知为何带了点痞气,有时候总会做出点出人意料,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虽然赵肃以此为乐,曾说他不拘常理,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这行为,终究是与申时行这等正统读书人格格不入的,却反而与赵肃长子赵耕,颇有意气相投之处。
眼下申时行见皇帝叹气,思来想去,想道莫非是那人说陛下无子的话,还是让他上心了?也是,天底下的男人,谁乐意无后的,更何况这位皇帝的好胜心不比常人少。
便劝道:“陛下还年轻,那等闲言闲语不必放在心头,想当年太上皇亦是万历六年才诞下您的。”
朱常洛被他丰富的脑补能力打败了,扶额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朕是在挂念父皇和太傅,也不知如今船只航行到何处了,一切可还顺利。”
申时行噎了一下,干笑道:“想来应该是平安到达了。”
朱常洛闷哼:“那欧罗巴人个个似毛熊一般,有甚好看的,我大明地大物博,太傅连大明都没逛遍呢,就要远渡重洋去那茹毛饮血的国度了,到时候吃不饱穿不暖……”
他嘟嘟囔囔的抱怨,怎么听都像是被失宠抛下的小孩儿。
申时行忍笑安慰他:“陛下无须担忧,随行有御厨太医,一应饮食料理俱都准备齐全,太上皇他们不会不习惯的。”
朱常洛闻言又叹了口气,托着下巴,颇有点伤春悲秋的惆怅。“先生若是无事,就回去罢,朕再在这里待会儿。”
“那臣就告退了。”
早几个月,台湾建了省,派驻了官员和军队,正开始迁移大陆移民过去,一切刚刚起步。
时间再倒退一个半月,濠境终于收复,重新成为大明国土的一部分,这回不用等待佛郎机人和红夷打仗再趁虚而入,大明水师磨剑十年,堂堂正正打了过去,佛郎机人迫而退守印度,并遣使前来抗议。不过无济于事,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大明水师自此纵横南洋,海盗望风而逃,大明海商扬眉吐气。
再往前一年,科举也进行了改革,原先的八股文并没有废除,而是在此基础上又增加各门分科考试,根据士子的选择而进行不同的考核。譬如说以后想去刑部的人,那么你光会做一手漂亮的八股文是没用的,起码大明律例要倒背如流,要分析案情,刑部出的卷子里会从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