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亲自迎接,一时热闹无两。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原本想闹些幺蛾子当众使赵肃下不来台的吴氏完全没了希望,她要是敢闹,别说族长他们不会放过她,单是跟赵肃一起的那些锦衣卫,就能轻而易举捏死她。
赵谨两次上折,最后落得个被削职为民的下场,皇帝明说了,此人永不录用,这是何等的耻辱和烙印,赵谨数十年苦心经营,全部化作乌有,他带着妻儿回到长乐,也不肯再见人,整天困在自己的屋子里。
吴氏为此伤心透了,也对赵肃越发恨之入骨,可现在的赵肃早已不是吴下阿蒙,进士出身,三朝元老,光这些名头就能压着吴氏在他面前直不起腰,更别提其他的。她只恨当年没有在找人把赵肃推下河的时候盯着他死透了才走,结果让他留着一口气,从此像换了个人似的,飞黄腾达,贵不可言。
第147章
且说丧事,陈蕙早已下葬,入了赵氏宗族的坟地,赵肃如今回来,不过也就赶上在她坟前和宗祠里上几柱香。相比赵肃的喟叹,赵耕和赵耘却谈不上多少伤心,虽然他们依足规矩,老老实实在母亲牌位前叩头上香乃至守夜,但两人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已经离开陈蕙,一手被父亲带大,身边唯一亲近的女性,也就是牡丹等几个婢女,心中对于生母的记忆,实在是模糊而遥远,也许过几年,等他们再大一些,体会到生老病死的苦楚之后,会对这位母亲生出缅怀的感伤,现在为时尚早。
照规矩,夫为妻要服齐衰,为期一年,也就是说,一年内是不能另娶新人的。赵肃别说新人,连妾室都没有,虽然他现在身无官职,可年纪轻轻,谁能料到日后会不会东山再起,如果会的话,那么如果能成为赵肃的填房,连带着女方一家,都会跟着沾光。于是在赵肃还在丧期的时候,许多人家就已经盯上了这位“佳婿”,托人上门拜访探听口风,只等一年一过,就为他说亲。
这种小事,赵肃向来是不予理会的,他无意续弦,也嘱咐母亲陈氏不要过问此事,家里有赵耕和赵耘,已经足够了,再来个不是同母所出的弟弟妹妹,将来会不会闹纠纷尚且不说,赵肃自己是没什么心力再去管教的,现在的两个,就经常让他扶额无语了。
回到长乐的日子是平静的,可又不是常人想象之中的平静。
按照常理论之,像赵肃这种退休官员,甭管早退晚退,等到在野了,全是无所事事,要么在家里含饴弄孙,当然这条排除,赵家两个儿子也才十岁,上哪儿找孙子去?要么徜徉于山水之间,作画写字,看书打拳。但是赵肃的生活全然不是这样的。
作画是不作的,赵肃没那爱好,写字倒还是经常写,可写的是国策条陈,看书也是看的,只不过看的都是京城快马送来的邸报和范礼安赠予的泰西译作,锻炼身体倒没有落下,赵肃每天晨起,只要有空就会去骑马跑步,一圈下来,整个人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是过了三十的人。
京城里亲近赵肃的人,随着他的离京,也通通沉寂下来,申时行、元殊等人,依照赵肃的吩咐,低调行事,能不出头就不出头,在政务方面,尽量向张居正靠拢,凡是张居正提出来的事情,都不要反对,甚至还可以赞同,给人造成一种感觉,那就是赵肃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