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不知为什么开了这么久,突然门叮咚一声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连衣裙的电烫卷发白人少女,门内一个年轻白人和戴鸭舌帽的亚裔少年,少年鼓着腮帮子,一只半透明棕黄气球吹得比他脑袋还大。
两对人都是奇怪的组合。
八目相对了一阵,谁都忘了按电梯钮,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
楼下似乎有人揿扭。
电梯门合上前那一瞬间,鸭舌帽少年松了嘴,那只棕黄气球“咻——”地一声从门缝飞出去,在狭窄阴暗的走廊里四处乱窜,有一次甚至拍到中年男人屁股上,最后终于像失掉了生命一样,回复它原始的形状,奄奄一息的躺在红地毯的边缘。
西泽伸手挡了一下,用手握住电梯门,再度按了一次四层按钮。
门开了,所有人都像刚欣赏完一场演出,进场的进场,退场的退场。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
淮真说,“对不起,让你被迫成为一名同性恋者。”
西泽无所谓的说,“跟你在一起之后,已经挑战了从前几乎百分之八十的‘绝不可能’。”
淮真说,“另外百分之二十是什么?”
他说,“在你开发出来之前,我绝不会告诉你。”
淮真“嘁”了一声,躬身将地上的安全套拾起来,在走廊里逡巡半天也没找到垃圾桶。
西泽用钥匙将房门打开,往里瞥了一眼,说,“房间里应该有。”
淮真两只指头拎着长条轻薄橡胶,先于他快步钻进房间。
西泽在立在门口将灯打开。
稀疏的红色弧光灯从百叶窗后头亮起来,照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嫩粉色。在这种稀疏的红光照射下,什么东西都是粉红色,它们原本是什么颜色已经不重要了。
粉色的窗帘,粉色的衣柜,摆满物件的床头柜,粉色的双人床上正中摆着深红色桃心形状的法兰绒枕头。十几片透明玻璃镶嵌在浴室的门板和墙框上,里面的白到发蓝的弧光灯也亮着,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构造:墙上铺满瓷砖,扣掉的六面瓷砖里嵌着一面镜子;浴室里有淋浴设备和抽水马桶。
房间里并没有垃圾桶。淮真直奔浴室,在盥洗台下面找到黑色垃圾桶。然后她被抽水马桶吸引了。水箱上像叠罗汉似的叠着十八卷卫生纸,马桶的水箱上贴着一张纸,上面用很粗(“而且很丑。”西泽说)的英文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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