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地点头,坦诚道:“娘,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牵肠挂肚是何滋味。就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拉扯着,点点滴滴都会忆起与他相处的过往。”
叶娘往脸上敷了些粉,描上艳丽的胭脂,得偿所愿般说道:“南儿,你也有深爱着的人了。”
担惊受怕一个月,北边的捷报总算传来。
听到宫中传来纪王首战告捷的消息,徐南风这才松了一口气,憋在心中十数日的闷气总算一扫而光,连八宝和桂圆都染上了几分喜气,兴冲冲地指挥下人们打扫府中卫生。
“哎,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给我扫干净些,窗棂也要擦干净,地砖要光可鉴人,好迎接砸门的殿下回来!”
听着八宝脆生生的嗓音,徐南风嘴角也带了笑意,漫不经心地在秋千椅上荡着,忍不住插嘴道:“此时正值水草丰盈之际,羌族战马膘肥,粮草充盈,这场战役怕要等到六月底才会见分晓,你们此时忙活,岂不太早?”
八宝嘿嘿一笑,热情不减:“那可不一定,说不定那些蛮夷忌惮王爷威名,明儿就递了投降书呢!”
若真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主仆正闲聊着,却见姚管家匆匆穿庭而入,朝徐南风一拱手,道:“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贤妃娘娘染病,想让您进宫去见她一面。”
“贤妃娘娘病了?”
徐南风下意识蹦下秋千,随即观察到姚江的脸色凝重,隐约猜出了其中另有蹊跷,便问道:“来请我的是贤妃娘娘的侍婢,还是皇上的人?”
姚江道:“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全福公公。我推说您染了风寒,不便入宫探视,可全福公公不依,说让您别怠慢了皇上的旨意。”
徐南风心沉了沉,随即明了,这约莫是一场鸿门宴。
皇帝按兵不动这么久,趁着纪王一走,他便迫不及待地要为巩固皇权扫清障碍了。
“既然是全福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谕来了,焉有不见之理。”说罢,徐南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对一旁的八宝道,“去准备些人参燕窝,随我入宫一趟。”
姚管家微微愕然,制止道:“王妃娘娘,此去凶险,万望三思。”
“姚叔,你还不明白么?皇上说贤妃娘娘病重,是在要挟我啊!若我此番不去,母妃遭遇不测,我又该如何向少玠交待?”
姚江沉默不语,半晌方道:“属下答应过王爷,要护您周全。”
“你放心,我会想法子脱身,最迟酉时三刻,洛阳城门等我。”
府中的气氛因这一突发事件而变得紧张了起来。徐南风换了衣裳,敷了粉,却没有点胭脂,脸上有些病态的苍白。
她沉默着望着镜中的自己,良久,将之前姚遥送的那几支苦无藏进了袖子中。
马车到了宫门,换乘轿子,徐南风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这座威严富庶的洛阳宫殿是如此的逼仄压迫。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连八宝都觉察到了情形不对,低声道:“夫人,我们……”
“别说话。”徐南风压低声音制止她,“若我单枪匹马进宫,皇上一定会疑心有诈,从而对我多加防备。如今我带上你,正是为了卸除皇上的疑虑。待会入了宫,一切跟着我来,切莫多言。”
八宝捏紧了手中扎着礼盒的红绳,正襟危坐,颔首道:“是,八宝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