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她跪在团蒲上,朝着那莲花台上拈指善笑的菩萨连磕三个头。
“呵,这趟来得不亏。”
见母亲大彻大悟,徐南风心中高兴,往功德箱中丢了些碎银,便拉着母亲起身出门去了。
她们前脚刚走,巨大菩萨塑像的背后便转出两个人来。
一人白眉长须,慈眉善目,身披殷红□□;另一人长身玉立,白缎蒙眼,着湖蓝锦袍,正是老方丈和纪王爷。
纪王对解签僧人行了一礼,诚恳道:“多谢空灵大师为岳母指点迷津。”
僧人回以一礼,虚合着双目,淡然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善意的谎言能让她迷途知返,也不算说谎破戒,佛祖自会宽恕。”
空灵大师双掌合十,又道,“不过,令夫人的那支签,却是真正的上上签。王爷能得此贤妻,好比如鱼得水,可扶摇而上九万里。”
“借大师吉言。”纪王颌首致意,再抬头时,嘴角的笑意深沉如水。
出了禅房之门,姚遥斜眼看着身边温润如玉的青年,眯眼笑道:“我说你为何要不辞辛劳,见叶家老夫人带到这儿来,却原来和秃驴串通好了。”
“这世间总有人如此,不听人言,却偏信鬼话。”纪王笑了笑,低声解释,“本王不忍见南风为叶夫人之事心忧,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院中塔树下,徐南风远远地看见了纪王,忙挥手致意,然而猛然反应过来纪王看不见,便小跑上前,牵过纪王的衣袖,代替姚遥引他出寺门。
盛夏的阳光下,两人衣袂相连,相视一笑,胜却人间风景无数。
一听见徐南风轻松温婉的笑声,刘怀便觉得,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值了。
七月中旬,到了入宫探望贤妃的日子,徐南风一早便同纪王进了宫,前往来仪殿。
因皇上外出避暑,宫中清净得很,徐南风便陪贤妃多聊了几句。儿女前来探望,贤妃很是高兴,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拉着徐南风去试她新做的衣裳,弄得一旁的九公主撅长了嘴,闷闷不乐道:“母妃今年都还没给我做过衣裳,却给四嫂做了好几身了,偏心!”
贤妃伸指在九公主鼻头一刮,道:“都到了要嫁人的年纪,还像母妃伸手要东西,丢不丢脸?”
“那四嫂也是成家的人,为何可以像母妃要东西呀?”
徐南风忙澄清道:“我可没向母妃讨要东西,明明是母妃疼我。”
纪王曼斯条理抿了口茶,道:“小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嫁进门的儿媳却是掌中宝,不能比的。”
九公主气结,叉腰挺胸像只小斗鸡,愤愤道:“你们太坏了!”她跑出门去,朝外喊道,“剑奴,快些过来!让我打两拳出出气!”
九公主闹闹腾腾地出殿去了,贤妃素手抚过案几上的焦尾古琴,面上浮现少许忧虑之色。片刻方道,“有一事,为娘得和你们说说。”
徐南风下意识抬头,纪王也放下茶盏,恭敬道:“母妃但说无妨。”
“听说太子煊看上了徐家的宛茹姑娘,皇后也有意撮合他们,我估摸着,此事最迟中秋便有结果了。”说到此,贤妃担忧地望着徐南风,温婉道,“别的为娘倒不担心,怀儿眼睛都这样了,太子煊也没理由再为难怀儿,可我担心我的儿媳会受欺负。”
徐南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忙俯身颌首道:“母妃不必担心,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