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轻点,我不是打架,是被打。”
维森觉得校医室的医生,也是老师的莱格辛医生很可能是学校里唯一的正常人。
他从不打骂学生,相反的,表现出一种关心的态度。
每次维森受伤,莱格辛都会为他处理伤势。
此时的莱格辛正穿着白大褂,动作轻柔地替维森的手臂帮上绷带,俊秀的脸上显出些许无奈,“你的脾气就不能改改,不要那么倔吗?”
“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们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维森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就不能服一回软?只要他们觉得你无趣了,自然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
“我只是不想成为像他们那样的人。况且如果我不再是那个最底层的人了,他们一定会再去找个新的,而到那时,我是不是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积攒了许多怨念而去向别人施暴发泄的人?而之后再让这种施暴变成一种习惯?一种理所当然?”维森摇了摇头,“只是想想就觉得可怕,我宁愿做那个天天被打但醒着的人。”
莱格辛医生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就是太纯粹也太成熟了。”
“这样不好吗?医生?”维森翘着嘴角笑了一下。
夜晚,值班的老师检查完之后便关了灯,三十个孩子的屋子里一片黑暗。
每当这种时候,艾默就十分想念哥哥的怀抱,他像往常一样,悄悄地爬到了哥哥的床上。
维森手臂一环,就把艾默给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他睁开眼,在黑夜里显得尤其明亮的一双黑眸望着他的弟弟,“怎么了?又睡不着了?”
“嗯…哥哥…”艾默小声道,他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哥哥身上的伤口,“哥哥,还疼吗?”
“不疼了。”
“真的吗?”
“真的。”
“哥哥…”艾默把脑袋往哥哥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哥哥,我不喜欢这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维森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作为哥哥,他怎么可能不理解弟弟的心境,只是…维森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啊…”
“哥哥,要不我们逃走吧?”
“逃?我也想啊。”对于弟弟天真的言辞,维森只是遥遥地望着窗户外,那看不见月亮的森冷黑夜。
寝室门锁发出声响,紧接着,从打开的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
维森看到孩子们有些骚动,从被窝里钻出来,偷看房门的方向,又互相望了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等到大门彻底被打开,一个人走进来的时候,孩子们又都钻进了被窝里。
“是怀姆老师!”不知是谁小声地说了一句。
维森搂紧了艾默,让他别出声,眯着眼看着来人。
他们的数学老师怀姆,年近四十,身材矮小,背也有点驼,戴着副厚厚的像瓶底一样的眼镜,他的头发和脸孔总是显得很油腻,他最常做的一个动作就是用手去推他那因为鼻子上的油而不断滑下的眼镜,这是维森对他的印象。
维森看到怀姆先是在寝室里转了一圈,艾默也从维森怀里伸出了个脑袋,他看到怀姆走到第二排第四个男孩的床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男孩没有反应,怀姆便加大了点力度,男孩看似不情不愿地起来,似乎还和怀姆起了些争执。
动静弄得有些大了,至少在这个安静的寝室中是如此。怀姆又用他的手推了推他的眼镜,他似乎有些紧张和不耐烦,推了好几次眼镜还是滑了下来,他低着头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