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
“我不去。”
“那就去上绘画课。”祖父亦不悦,“爷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善善,你和阿孝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但人长大就要学会独立,你们迟早会分开。难道还想留他一辈子?你太宠他了,只会让他变得软弱。”
祖父的语气严酷起来,“我把他从福利院里领回来,可不是让他来享福的。徐家在等他,阿孝不会为你停下脚步,我也绝不允许,你们不同路。我为什么倾力培养他?家中最好的资源都给了他,你还不明白吗?他和你要走的路是不一样的。”
阿善一时心灰意冷。
她问祖父:“因为阿孝是男孩子?他比我重要,是吗?”
“恰恰相反。”祖父盯着她,意味深长道,“善善,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祖父是个傲慢的人,阿善再次想到,傲慢的人总觉得自己是宇宙真理,而罔顾他人的意愿。
阿善努力平复心情,试图和顽固的老人讲道理:“国内的教育不好吗?阿孝才十四,您怎么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到国外?这么远,他被欺负了怎么办?”
“你姑姑会照顾他的。”祖父吸了一口烟斗,眉宇间终究泄了一丝疲倦,“她也该收收心了,有阿孝在身边绊住她,我也放心一些。”
自从他们父女俩闹僵后,她便愈发不着家起来。
阿善的姑姑徐期,今年五十二岁,是个画家。有过四次婚姻,皆以失败告终,至今单身着。
她十九岁离家去法国读大学,之后便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天南地北到处流浪,拉都拉不住。
小时候,因为祖父重男轻女的偏见,姑姑就时常同他呛声争吵。
才华横溢的徐期,有个性,心气也高。
第三次结婚时,她甚至都没有通知家里,直到离婚后大家才知道。
父女俩又是一顿鸡飞狗跳的大吵。
祖父当时气得口不择言,“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
徐期当晚就拉着行李箱飞走了,劝都劝不住。
徐期与徐斯关系倒还不错,只觉得和家里格格不入,不太愿意留在魏源。
阿善刚出生那几年,她还回来探望过几次,这几年音讯渐渐就少了。
有的人,像一颗树,深深扎根于土壤,故土难离。有的人,就像一颗蒲公英种子,随风就去了远方。
徐期是后者。
终究是自己骨肉,祖父对这个女儿虽不如儿子重视,却也记挂着。多年下来,倒像块心病。
“爷爷,你总是这样。”阿善失望地看着祖父。
她总觉得父亲出事后,祖父行事便愈发偏执了。
28撞见
推开阿孝的房门,房间一如既往得整洁规律,仿佛他只是外出上补习课去了。
阿善走进去,捡起压在书桌上的纸条:姐姐,我会想办法和你联系的。
衣物少掉了一些,阿善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天在水族馆,她买给阿孝的海豚挂件,应该被他一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