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去的地方,哪里知道是什么所在?但时无久发这么大火,他也是吓懵了,呆呆地跪在那里看着他,不知所措。他在信中虽把这事一笔带过,然而时无久肯定知道这两件事是一件事,他给他看的信中,分明说他夜探另外姑娘的闺房,这一看就是污蔑!然而时无久以他人污蔑之语发难,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思悔改、花天酒地——”
“师父,我……”
“失廉寡耻、辱没门派——”
这八字太重,祝萌胀红了脸,微微发抖,张了张口想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咬了咬牙但却还是忍住了。他先前那样惹时无久生气,如今他若反驳,便是让他气上加气。
“天山容不得你下山胡闹,你去刑堂领十鞭,到应悔洞里禁足十年!十年以后,再行斟酌。”
禁足十年已是十分重的惩罚,祝萌失声便道:“为什么——”
“门规之下容不得更改,你,去领罚吧!”
时无久言语之中,显然已决定此事的处理办法,他若本就知道这事是假的,再怎么争辩,也不会有用。
祝萌浑身僵了半晌,好半晌,弯下腰,叩了三个头,道:“徒儿不服。”
时无久站了起来,似乎想说什么,祝萌却垂着头,道,“但徒儿……甘愿领罚。”
如果时无久是以这样的法子出气,他又有什么立场拒绝?只是,他不喜欢这个借口而已。
时无久没有说话,祝萌叩完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临去之前,一股奇怪的火苗在心中火烧火燎地难过,祝萌忍不住,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师父收到徒儿的信了吗?”忍不住这样问道。
时无久道:“你信中所言,我已经看过了。”
祝萌抖了一下,便知道时无久是故意这般罚他了,黯然地垂眸,开了门去,祝萌找到无锋,说了回来之事的来龙去脉,而后,传时无久口谕,恳请责罚。
无锋刚起身不久,见他回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听他说自己是来领罚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道:“你师父罚你十鞭,是为了你的名声。洛阳那边已知道你是为了追夜行者而去的那处,但是这坊间总有好事之徒,喜欢说闲话,无久他罚了你,便是让他们无可有言,如若真是犯了门规,不止十鞭,这十鞭,只是让他们知道,你是无意中碰到的,天山派不会徇私也不会惩罚过头,师伯会让人轻轻地打的。”
祝萌道:“为什么师父要禁我的足?”
无锋一愣。
“而且,而且是十年——”天山派自立派以来,可有弟子被罚过禁足十年?纵然再不肖的子孙,年都已算长了。十年,十年!人这一生又有多少个十年?何况他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关了他的。
就是坐牢,十年,那也得是什么罪名?他若想出气,便是直接说,他也接受得了,但若找借口并且是这样的惩罚,祝萌却难以接受,并不是不愿意受罚,只是不服。
无锋沉吟片刻,没有说话,只是道:“你以后会慢慢知道师弟的用意的,这事,我却不好说了。”
无锋没有再多言,领着他到了刑堂之中,受刑。
这一回时无久和他的师兄姐都没来观看,无锋看着底下的人打完,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十鞭不慢,尤其是在旁观者眼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亲自下去将祝萌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