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萌道:“也许我五年之后回来……”
陆灵儿凝视着他,目中似幽似动:“逢年过节,不回来了?”
天山弟子下山历练,实际七载的时日多得很,但祝萌向来对山门有所留恋,五年,对他来说并不短了。
“约莫礼到人不到。”祝萌道,“师父并不想看见我。”
陆灵儿不由苦笑,以祝萌的性子,若要真为那女子义无反顾,只怕,未必会想和时无久再见,如今,看他样子倒不是那般,不知他是已学会为时无久着想呢,还是,对那女子的情意,还敌不上对时无久的亲情?两者爱情比爱情,却是一定比不上的。
“萌萌,你知道吗?爱是很奇妙的东西,它只要一点,就可以让许多人放弃七点八点的亲情……”叹了一声,“有些情,越浓厚,就越不存在,等你以后离开了,就会想念了。”
“可它们不一样……”祝萌似有点难过,随即拱手道:“师父那里,劳师姐费神。”
“你先别着急道别,我知道你没来找我们,只去找师叔师伯,想必,是想不告而别的。”
祝萌道:“师姐?”
陆灵儿盯着他,道:“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所以,我还是得问个清楚明白。”左右看了看看,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山下说,若你要走,那便算我送送你。”
祝萌犹豫了一下,道:“好。”
下了山,牵了马,临去前祝萌忍不住看了一眼天山派门前那云杉上是否有布条,云杉的枝条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有细细的叶子,在风中轻微地颤动。
祝萌有些失落地和陆灵儿一起策马离开。
雾似珍珠白。
马蹄声中,人与马一起,隐没入雾里。
跑出去三里地,到得开阔地带,陆灵儿与他下了马,在附近草场上徘徊。
草场远近许多白羊,还有一地,散着许多匹马,那些马膘肥体壮,正是天山派马场养出来的。有几个人穿着天山派弟子的服饰,正在草场上驯马。
陆灵儿与祝萌下了马,慢慢在草地上走着。陆灵儿没有立刻开口,祝萌也不问,与他走了半里路,陆灵儿才开口道:“萌萌,你知道吗?成亲之后,我与你二师兄,不是没有感情的。”
祝萌微微一怔。自发生了那事后,天山上下对此事缄默,从不提起,他,也没去问过陆灵儿——那是陆灵儿的伤口,如何能揭人伤疤?现下,她却是自己要告诉他了。
陆灵儿平静地继续说下去,道:“他把我推给大师兄,我很生气,很愤怒,你知道他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吗?灌酒、下药!安康学会走路后,他偷偷回来过一次,他给安康买了一把小木剑,逗他玩,我发现那是他买的之后,便直接把那木剑丢到火里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