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听见左尘叫他,也不回头,“嗯。”
左尘慢慢走了过去,抱膝蹲在了他的身边,仰起头,笑得淡漠而哀戚。
“我不懂,为什么越是命苦的人,上天越是吝啬给他幸福?难道不应该公平么?”
“想这个做什么?”林乐丢掉烟头,甩了甩空荡荡的烟盒,有些烦躁,“夏寒醒了么?”
左尘微微摇了摇头,轻轻拭去了眼角冰凉的泪。“林乐,你去陪着夏寒吧。”
“那你呢?”
左尘站了起来,努力对他挤出一个微笑,“我去照顾小朗,他是我弟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倒下。夏寒还要看他上大学,还要看他找女朋友,还要…还要再听他叫一声哥哥…”
林乐静静地凝视着左尘,他们都快忘了,眼前这个弱不禁风却饱经摧残的人,比他们都年长,比他们都成熟,也比他们,都坚强。
“嗯。”
左尘缓缓弯下身,对他深深鞠了一个躬,“耽误你过年了,对不起。”
林乐赶紧扶起他,急道:“你说什么呢!夏寒是我兄弟啊!”
“谢谢你,林乐。”
“别说这个了。”林乐拍了拍左尘的肩膀,“快去吧。”
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林乐恍惚觉得,好在不幸中的万幸,还有这个瘦弱的脊梁,可以给逆旅中的夏寒一点坚实的依靠。
夏寒只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没多久便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坐在床边呆若木鸡的林乐。
见他醒了,林乐也回过神来,慢慢将他扶了起来,“醒了?好点了么?”
夏寒晃了晃头便要下床,“我没事了,我要去看小朗。”
林乐一把将他按了回去,“小朗那个病不能随便探望,这是害他呢!等到了探视时间,让医生带你去。”
“可是…”
“别担心,左尘在那里照顾他。”
“左尘?”夏寒瘫了回去,也是,那个小傻子要不是陪在自己身边,还能去哪里?
“他跟着我,就没过几上天好日子,现在又要让他受累了…”夏寒捏了捏眉心,眼泪顺着红肿的眼角滑落,“小林子,我真没用,一个我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小朗他…”
嗓子酸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夏寒只是掩面痛哭着,逐渐变为嚎啕,林乐偏过头去,再紧咬牙关,也控制不住心痛垂怜。
夏寒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折了。他一无所有,狼狈不堪地苟活,当他在污泥中挣扎着爬行,终于触碰到幸福的门扉时,上天告诉他,对不起,这一切,都是你的黄粱美梦。
你失去了双亲,然后还会失去胞弟,再然后呢?
悲痛欲绝的人最容易自己觅进绝路,他不是不能站起来,像三年前一样,他只是不明白,如同左尘一样不明白,这无休止的惩罚和轮回,这无尽的得到和失去折磨得他心力交瘁,究竟,何时才能让人安心地结束?
说到底,他才只有二十一岁啊,可他身上担负的呢?
他无怨无悔,并不代表,他的心不支离破碎,更不代表,上天的随意剥夺,他不会恐惧,不会哀求,不会疼。
夏寒几乎悲痛欲绝,这种时候,他还只是自责,不断的自责,他的人生根本就是被一张自责的大网笼罩,然后被淹没,被溺死,永远都逃不出这个自我的牢笼。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关心他…他不好好吃饭,我为什么没有发现?他小时候明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