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寒还在犹豫,钱鸣挺直了腰板,那张吊儿郎当的脸上难得表露出一番真诚,“夏寒,你要是真的爱他,真的对他好,就该为他考虑不是么?有一技之长傍身难道不好么?这社会最底层的苦你吃的还不够多么?你难道真甘心和他这么过一辈子?你们现在的地位,一旦被别人知道是个同性恋,会受多少冷眼嘲笑你知道吗?可如果到了我这个位置,最起码做个有钱人,就算别人想说什么,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张嘴,就算他们真的说了什么,那就是个屁,也不会影响你过好日子,你说是吧?”
夏寒沉默了,搂着左尘的手微微颤抖着,钱鸣说的话字字珠玑,他一直想要给自己爱的人最好的生活,却越来越无能为力,左尘遭受过那么多苦难,被背叛过,被折磨过,更被束缚过,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被践踏在那样阴暗的角落,又怎么忍心让他再陪着自己卑躬屈膝,把美好的未来葬送?
命运的牢笼终于打开了一扇窗,我的翅膀已经折断,只能给你自由,放你振翅飞翔。那浮云蔽日的高处,一定比我身边精彩。
夏寒低头吻了吻左尘的额头,“左尘,你想学么?对我说实话。”
左尘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
“那就去吧。”夏寒温柔地为他挽着耳边的碎发,“做自己喜欢的事,挺好的。”
“可是学费…”
“老子还差你那两个子儿?”钱鸣白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管吃管喝,就是辛苦又枯燥,受不了你就滚!”
“我不怕辛苦!”
“现在别说这大话,省得打脸!”
左尘果然不说话了,紧紧搂着夏寒的手臂,夏寒笑着挠了挠他的手背,对钱鸣说道:“钱哥,就凭你从来都没勉强过我干那种事,我就信你,请你帮我…帮我照顾好他。”
“你可别跟托孤似的!”钱鸣手掌一挥,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夏寒的话,“老子是他老师又不是他妈,我还要花天酒地呢!我说你也别干这个了,你不放心他的话就也过来啊,我的画廊正缺一个经理,你形象好气质佳,简直不能再合适了!”
“我?”夏寒虽然喜出望外,却又难免心虚,他指了指自己,“钱哥,我什么都不懂啊。”
“不懂就学啊,他不是也什么都不会吗?况且他跟我学画是没有工资的,你在这的钱能养活你们两个人吗?哦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
夏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嗷嗷待哺,我弟弟都十八了。”
“哎呀差不多啦!”
钱鸣比夏寒大十几岁,平时见他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恨不得把所有人的担子都抗在肩上,看到自己就跟避瘟神似的绕道走。此时破天荒地露出与年龄相符的懵懂神情,还天真烂漫笑得毫无防备,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竟看得有些痴了。
“钱哥”
“嗯?”钱明回过神来,还是有些心痒难耐,暗骂自己真是贱得可以,强忍住轻薄眼前人的冲动,清咳了两声,“那个,你说什么?”
“我说,你帮我和左尘这么多,我没法报答你。”
“报答?”钱明知道夏寒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确定自己的确别无所图,就算有所图也不可能得逞,真是要把所有的念头都扼杀在摇篮里啊。
钱明站起身,缓缓踱到夏寒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