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绮筠单肩背起包袱道:“批完了我自会找人送回来。”她咬了咬口唇,又道:“霑哥哥,嫂嫂回来了,我不能不走。只盼你写书之心不变,切莫为生活琐事所扰。若是有急事,尽可吩咐盐帮兄弟。”她想了想,再无其他要嘱咐,转身下山。
曹霑远远瞧着李绮筠的背影,心中尽是遗憾。当真是命运的捉弄,苍天的戏耍,原本最为登对的一双人生生被拆了开……也许,余生就只能听她唤兄长,仔细想来,这生活的趣味顿时没了。
月挂中天,盐帮,程淮秀的闺房里置了一桌酒席,对坐的却只有她和李绮筠二人。程淮秀拎起酒壶将身前酒盅填满,右手端起,抿了一小口。
李绮筠道:“今儿个被赶出门的仿佛是我,怎么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程淮秀将酒盅搁在桌上,叹道:“我替你发愁!绮筠,你为了你那霑哥哥赔掉了祖父的宅子,搭上了年少时光,还不该愁吗?”
李绮筠眼睑微垂,笑道:“恕绮筠冒昧,你为皇上搭上了什么?”
程淮秀想不到,自己竟会被反将一军,苦笑道:“搭上了一颗心。”又端起酒杯,昂首一饮而尽。
李绮筠趴在圆桌上,默默掉着眼泪,心中委屈得紧。
程淮秀轻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抿紧了口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良久,李绮筠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子,笑道:“好在我还有你这个至交好友同病相怜。”
程淮秀白了她一眼,叹道:“比着我,你幸运许多。至少……”至少那人近在咫尺,可时时刻刻相见。
☆、七格格
春去夏至,紫禁城中的梨花开得正盛。一大早,景娴坐在铜镜前梳着长发,心事重重,她已两个月天葵未至了……乾隆掀开床帐坐起身来,打着哈欠走到景娴身后,双手扶上她肩膀,柔声问道:“想什么呢?这样愁眉不展。”
景娴低首一笑,侧转过身,扬起头望着乾隆道:“晚些时候,臣妾想召叶太医入宫。”
“身子不舒服?”乾隆蹙起眉头,关切道,“今儿个他当值,即刻命贾六宣了他来。”
正说如此,只听门外一阵悉索的脚步声,贾六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延禧宫的荣贵儿来报,令妃娘娘要生产了。”
“令妃?”这几个月南下北上,乾隆几乎忘了宫里面儿这位身怀六甲的娘娘。便是在除夕当晚的盛宴之上,也因自己记挂着宫外面儿的程淮秀,不曾看她一眼。此刻想来,竟觉一阵愧疚。
只一眼,景娴便猜准了乾隆心中所想,她柔声说道:“皇上该上朝了。令妃那边儿,臣妾即刻过去。”言毕,唤了随侍宫女为自己梳妆。
乾隆略一思忖,朗声唤道:“春喜!”
小丫头机灵,一早便已等在门外。她端着铜盆走进屋来,福了福身道:“皇上早,皇上该洗漱了。”
看着她的俏皮模样,乾隆笑哼了一声,径对着景娴说道:“你教出来的好丫头!”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