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腿都是软的，大概是紧张的。

    冬阳依旧盯着书尧，愣了几秒，仿佛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而后，他又低下头，重新随性地翻着资料，沉默着。

    这……什么反应？默认许可了？还是被无视了？

    书尧正揣度着他的态度。

    男人清清冷冷，不急不躁的声音，又在客厅里响起：＂我不认为除了我以外，还有人有这个资格。＂

    ＂第一个选题，已经被人写烂了，除非你想跟别人一样做出一堆垃圾；第二个选题，那是高中生才会有的想法，除非你承认自己只有高中生水平，否则，我不建议你做；第三个……＂男人突然顿住。

    书尧被他突如其来的批评，正唬得呆若木鸡，男人的停顿，让她以为，至少，第三个，还是有价值的吧？她像一个初中生，等着老师的夸奖。紧张，期待，又害怕。

    男人看了她一样，不轻不重地说：＂第三个……我认为，你林书尧应该能想出更好的方向。＂

    所以，并没有很差？只是，相信我可以做得更好？

    不，这是他的战术！他想以此打击我，好让我自卑，屈服。

    书尧承认，在他说了一串她的东西有多么不好的时候，她像被人扇了个耳光。从小到大，她是如此自豪与骄傲，关于学业，听到的，从来都是老师的称赞，同学的艳羡，到了他这里，却是一文不值。

    她突然有些疲惫，她需要冷静一下。

    ＂我知道了。我身体不舒服，今天……先回去了。＂书尧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电脑，还有书籍，打印的资料。冬阳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书尧微微挣扎了一下，他却握得更紧了。

    书尧低着头，不去看他。眼睛却红红的……因为自己觉得不错的东西被否认了吗？还是因为是被他否认了？如果换了别人呢？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书尧冷冷地说。

    ＂为什么？＂男人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语气中透着悲凉。

    为什么？明明你也对我有情，不是吗？为什么却不肯对我敞开心扉？

    冬阳虽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对于女人眼里是不是有情这种事，凭男人的直觉，就可以感受到。何况，他是一个如此聪明的男人。

    书尧显然没有意会他这个＂为什么＂意有所指，以为问的是为什么不用他送，于是，只淡淡地说了句＂我需要一个人思考一下＂，便挣脱了冬阳的手，夺门而出。

    ——

    回到家，书尧冷静了一下，当时自己确实是负气离开。回来后，她又重新思考斟酌了一下自己选的三个选题，确实，不怎么样。

    ＂我认为，你林书尧应该能想出更好的方向。＂

    该死，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他的这句话。而且，每回想一次，书尧的心，就跟着荡漾一次。

    心烦意乱。

    她拿起手机，给沈格打电话，绘声绘色地跟格子吐槽，她如何遇见冷冬阳，他如何把她的选题痛批了一顿。

    ＂搞得他自己很了不起一样，我就不信他写的有多好。＂书尧愤慨地说。

    ＂要不要我替你……查查他？＂

    ＂不要不要。＂书尧连忙阻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干嘛，怕查到他女朋友啊？林书尧，你就继续做鸵鸟吧。＂

    还真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