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远去,一对世上最为高贵的父女在车里快乐地聊着天,他们身后是紧紧跟随的上百的宫女、太监和侍卫,还有被兵士驱赶着前进的瑟瑟发抖的赵国王室众人,还有几条街巷的尸体。
当那辆黄金车到了城门,便要请秦王与公主下车换乘更具实用性的马车了。
“那父王要记得让他们把这架黄金车运回咸阳哦!”华阳一跃便下了车,快速地蹦上另一辆马车。
嬴政连连应承着,搭着许全的手正准备下车,刚把头探出来便觉不对,四周安静的可怕,他条件反射般的感受到危险的逼近。
果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便朝着他的胸口飞来,嬴政反应迅速,一把推开许全,自己顺势跌回车里,那箭一下子钉在车前的一匹马的屁股上。
御马虽说训练有素,可是如此一击也忍不住发了狂。这一匹马受惊,引得相连的七匹马也乱了,随后,那匹受伤的马在剧烈的疼痛的驱使下,竟是飞奔出去,其余七匹本已躁动不已,让它这样一牵,也不得不随着跑出去,而这八驹在混乱下所奔驰的速度方向有所不同,以至于黄金车颠簸不休。
刚才偷袭之人仿佛找到方法,搭箭只射御马,且不伤要害,箭箭指向马屁股,不过又两箭下去,八匹马几如癫狂,纷纷飞驰出去,竟是将黄金车带向城门。
可当他再弯弓时,已经被侍卫擒获,那人也是宁死不屈,见无法挣脱,便索性咬舌自尽。
刺客已死,可嬴政这边,这样的架势常人哪里见过,谁都不敢贸然上前,几个忠心的侍卫拉住了车,却也拿疯马无可奈何,随行的两个专司御马的中车府官员还未近前,便让两匹马一人一蹄子蹬飞了。而为首的一匹马又发狠般的冲向城壁,眼看着就是要车毁人亡。
嬴政在车中颠得几欲呕吐,好几次差点摔出车去,随是不想撞上城墙,也不敢贸然下车,只好等马儿先撞去,自己再从车窗摔出去,只望那些侍卫能接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瘦高的青年男子从人群中奔来,竟是一把夺了在另一辆马车前吓哭了的华阳公主拿着的马鞭,又冲向黄金车,把住车后壁上的镂花,一下子翻上车顶,又快步走到车身靠前处,纵身跃到为首的黑马身上,用马鞭狠命勒住它的脖子,嘴里高声吹着奇怪的哨音,那马嘶鸣一声,整个身体后仰,男子一手抱紧马背,一手拔出佩剑割断缰绳,那马失了束缚,更是一路狂奔,青年也不拒,向边上一侧摔下马去,在地上滚了一圈边起身,迅速冲向另一匹发狂的马,勒脖子,割缰绳,一气呵成。
如此三回,马群已渐渐安静,侍卫连忙上前将嬴政扶下车来。
嬴政整了下衣服,方才可谓是丢尽了脸面,当然要有人为他的惊吓和丢脸付出代价。
中车府的人已经跪在他面前,嬴政愤怒地吼道:“寡人养你们有何用?关键时候还不如一个平民,还不快拖下去依律处置!”
在两人的告饶声中,嬴政背过身,亲自扶起刚刚救他的青年。
青年起了身,还是毕恭毕敬的,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声音有些颤:“草民赵高死罪,方才夺了公主的马鞭,又踩了御车,伤了御马。”说罢双手捧起马鞭,递向嬴政。
嬴政大笑道:“你救了寡人的性命,寡人岂会因为这些小事怪你。说,想让寡人如何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