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熬夜看完的宫规告诉她——不可以。
朝议的时间越来越近,正当明俏犹豫着是否要守规矩时,厚重的官服从眼前迅速掠过,高大的男子伸手便拉开床帐,掀起被褥,一把扯过六太的睡袍:“台甫,请醒一醒!”
“唔”六太被摇醒,极其不情愿地揉了揉眼睛,语音中满是困倦,“朱衡啊?让我再睡一会。”
闻言,明俏下意识地抬头看去,那就是太宰大人吗?
朱衡
朱衡清楚杨明俏被分配于天官府——这是当然的,那本就是他一手安排。只是他并未去见这胆大妄为的女子,虽然在他的位置,确确实实对杨明俏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当然,同处天官府,相遇是必然的。
如同兰亭所在的冬官府一样,作为新晋小吏的杨明俏同样不需要觐见作为天官长的朱衡,但就在进入冬官府的次日,朱衡就见到了明俏。
——督促台甫起床这回事,到底还是要天官长大人出马的。
叫醒睡过头的台甫对朱衡而言并不困难。不出他所料,杨明俏和那群拿台甫毫无办法的女仆在一起,手足无措。
朱衡叫起六太后,其他女官们正在服侍六太更衣,杨明俏显得很特别——她的动作实在生疏得很,看起来手脚极不协调——就跟练剑时一样。
朱衡平淡而冷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转身之时淡声道:“杨明俏,朝议之后来天官府。”
明俏
早在被分配于天官府时,明俏便有所觉悟,但当真正面对朱衡,她忽然觉得自己早先过于天真了。
匆匆一瞥,明俏甚至来不及看清朱衡的面貌,印象里只留下了一个秀颀清俊的轮廓,但——那毕竟是六官之一的天官长,雁近六百年治世里的一代名臣,并非她一个刚刚进入国府的小吏可以抗衡。
“是,太宰大人!”明俏听见自己这样说。
明俏的工作只负责台甫的起居,即按时叫六太起床和睡觉。她不需要随侍去大殿,便直接去了天官府。
与明俏不同,身为天官长的朱衡是需要参加朝议的。明俏在前庭等了许久,朱衡才回来。
朱衡并未邀请明俏去书房,他甩袖挥退了小吏,终于看向明俏。
“杨明俏。”
“是!”
“你被分配于仁重殿,负责服侍台甫起居?”
“是的。”
“那么你今日在做什么?”朱衡的语气并不见愤怒,不满却很清晰,“和仆人们一起不知所措?”
“我······不,是下官失职,日后定当注意!”她双手抱拳,低头。
朱衡轻哼一声,举步从容地穿过庭院,飞花沾在衣摆上,只留下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毫不客气:“既然宁愿逃婚也要作官,莫要连此等小事也做不好!”
明俏施了一礼,看向朱衡消失的门廊。
——果然,是被大人物记恨着呢!
朱衡
见过了杨明俏,朱衡忽然觉得,只服侍台甫起居实在算不得困难,台甫再胡闹也还是仁兽,自己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明俏
从天官府回来,明俏叹了口气,她想过去寻兰亭,但这件事终究要她自己面对。明俏虽不喜天官之职,但雁的六官实行轮换,只要留在国府,她必然会有机会实现梦想。
不过是叫醒台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