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暴躁起来。
六太非常担心尚隆,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唯有默默祈祷兰亭早些归来。
距离明俏和朱衡的婚期还有半个月时,尚隆的情况似乎开始好转,然而,直到明俏婚期的前一天,兰亭都没有出现。
尚隆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最熟悉他的六太却感到了酝酿的风雨。
六太不敢想象,如果兰亭没有回来
是夜,府库。
兰亭乘着驺虞,跌跌撞撞地降落在府库的花园里。她伸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万分想念她乖顺的孟极。
兰亭将驺虞牵到小池塘边,把它拴在一颗枝干粗壮的树上,才微微舒了口气,轻拭额角,环视着这个她呆过十多年的地方——她往常招待朋友的亭子里有一壶酒。
兰亭心头一喜,轻快地走了过去。
酒是凉的
兰亭摸了摸酒壶,欢喜的笑容渐渐隐去。她有些失望地垂着头,努力想要笑一笑,却怎么也做不到。
——是她想多了,都这么晚了,怎么可能会有人
“兰亭?”低沉的声音,带着期待和试探。
兰亭转过身,对着来人笑了。
久别重逢,满是欢喜。
是尚隆。
他站在亭子外围,手中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酒。
尚隆也在看着兰亭,外出半年,她稍微晒黑了些,一双眼睛却比往日灵动,沉静温和中多了些少有的生机。
兰亭见尚隆没有反应,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迎上了眼前的男子,双臂一伸,抱住了男人的脖子,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尚隆身上。
以尚隆的本事,兰亭那点体重根本不算什么,然而他被兰亭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以至于没有稳住身子,靠在栏杆上才站稳。
尚隆轻笑两声,也豪气地抱了抱兰亭。
兰亭这才松开尚隆,退后两步,微笑着拱手:“好久不见了,风汉。”
仅仅一句话,似乎化开了尚隆半年来的沉郁。
尚隆瞧着她满含笑意的模样,把手藏在宽敞的袖子里,道:“你也知道很久了啊”
尚隆抱怨的口气让兰亭发笑,她亲自倒了杯酒给尚隆,道:“我去奏了。”
尚隆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很诧异她竟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我在隆洽拜了一位玉石匠人为师,春分日的时候,老师去升山了”
“所以,你也跟去了?”
兰亭点点头。
“既然你在雁的里家认识的女孩都能成为刘王,那么你在隆洽遇到的老师,大概也会成为宗王罢。”
“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兰亭有些不尽兴的样子,似乎很遗憾没能让尚隆大吃一惊。
尚隆却像哄驺虞一样摸了摸兰亭的长发:“按照时间,普通的升山者必定还在蓬山,你能出来,八成是因为宗王帮你说情的关系吧?”
原来是这样
兰亭恍然大悟,看着尚隆的眼睛说道:“我很想念大家。”
尚隆也对她笑道:“我们,也很想念你。”
翌日
婚礼在朱衡的官邸举行,明俏在山下的父母和妹妹也来参加了婚礼。
六太并没有等到尚隆回正寝,便猜测尚隆自己去了朱衡那里。
六太换上自己的便服,也向朱衡的官邸走去。
朱衡位列六官长之一,乃天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