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个小时下班,安静抢走了她的工作,此时的她,不知道该干嘛。
闲来无事,她翻起了那本她从未读过的书,之所以把它从东北千里迢迢地带过来,只因为向北在上面留了一句话:我以为,在我们经历过这么多之后,你已经接受了我。
苏里每次翻到这里,都会觉得心头一窒,她甚至能想像地出来,向北是怎样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和那本应被他称为“痛”的感受来写下这句话的。
苏里叹了口气,四年之后,她提笔在这句话的下面回答了他:其实,我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过了几分钟,她提笔在书上又写了一句话:你应该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出现,黑夜与阴雨,都应留给我自己。
苏里的心中有扇门,她紧紧地将它关闭,没有人打得开,每当她想迈出步子开始新的生活,这扇门就会从中作祟,将她所有的努力都打得烟消云散,而她,也最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
苏里说,她本是没有根的人,这一路走来,她所经历的一切,都被印记在一张无形的纸上。她没有兴趣回头,去看那些抒写她的字句是否正确,只是在每一次受伤摔倒时,掬一捧脚下的泥,朝过去用力的扔去,泥水顺着那些字句泛开,成了一幅丑陋不堪的画。
“是什么困住了你。”沉思过后的郭睿,似乎有些豁然开朗,他觉得,苏里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苏里有些惊讶,她以为郭睿只是吊儿郎当地跟她打趣,没想到他竟能看得出她的心思。
“困住我的东西有很多,而你,是其中一个。”
“我是东西?”郭睿提高了音量。
“你不是?”苏里反问他。
郭睿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刚刚那个玩笑而生气,“你说了算。”
苏里也难得,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苏里所在的工作单位叫做“君儒文学社”,老板是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叫林远。他爱干净、爱追剧、爱零食。而所有零食中他最爱的要数“烤红薯”。
说来也不奇怪,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喜欢吃甜,不能吃辣,但是每次有北方的同事去吃火锅时,他总是会跟去凑一脚。他很和蔼,并没有老板的架子,所以下属大都猜他是射手座,大大咧咧的,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一样。
吃完饭之后,郭睿从新开的一家干货铺上买了一根烤红薯,这是这四年来,他除了每天骚扰苏里之外,必定要做的事。
“不累吗?”苏里点了根烟,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牛仔裤随着她的动作,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皱褶。
郭睿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他却只能凄凉地一笑,并没有说话,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伪装自己,就像多年前戴上了一层透明的手套,时间一久,也就忘了摘下来。
“你并不喜欢吃红薯,为什么每天都要装模作样?”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苏里有些生气,连音量都提高了些。
“我一直都活得很委屈你不知道吗?”郭睿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凄凉,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因为他在苏里面前装的不像,或者说,他并没有打算在她面前装。
他从来都不爱吃红薯,但是只要他每天都拿着一根红薯放在办公桌上,即使不吃,林远也会走过来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好啊好啊,终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