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增加了施救的难度。
苏里静静地躺在石板下,她想,这里这么偏僻,向北到底能不能找到她。
她闭上眼睛,有谁渗了下来落在她的脸上,这泥水本是顺着她的脸颊流向她的脖子处,可是她睁开眼,艰难地挪了挪头,让水滴正落在她的嘴唇。
一滴、两滴、三滴
她砸了砸嘴巴,里面全是泥灰,可是她没有皱眉,而是想起了消防讲堂上,沈音想跟她换的那半瓶水,当时向北跟她说:“这半瓶水,关键时刻会救你的命。”
她摇摇头,她不信,她从不愿意喝别人的口水。
可是此时的水是什么水,也许是路人踩踏之后的水,也许是夹杂着流浪猫剩饭的水无论是什么水,与当时的那半瓶水相比,都肮脏无比,可是她必须喝,因为她要活着。
苏里说,她与其他人本是两条毫不相交的平行线,她也本可以带着平静的心情去看别人的人生百态,可自从遇见向北之后,她就像一堵坚硬的墙,突然间裂了缝,这样一来,多多少少就有些东西在她心里进出了。
“一、二、三!”两三个男人都光着上身,在雨水的冲刷下,伴随着坚定高亢的声音,将压着人的石板掀了起来。
苏里听着石板上一阵整齐有力的声音,心里莫名地安稳下来。那声音犹如人在濒临绝望时遇见的一束光,没人会觉得它刺眼,反而希望它能多停留一会儿,将那干裂的身躯逐渐照耀,然后慢慢地有了光泽。
“咚咚”
苏里感觉脚下有人在敲打石块,石块很薄,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种冲击力在她脚下微弱却又倔强地传来。
突然间,她想起了以前看得《唐山大地震》,若是遇到一块板子下只能救一个人的情况下,她该怎么做?
几乎没有犹豫,她选择救自己。
她睁睁眼睛,想抬头看看,可是此时的情况并不允许她这样做,她尝试着发出声,可是干渴与饥饿死死包裹着她。她张大了嘴巴,泥水混进她的嘴巴里,她闭上了眼睛,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这儿有人!”上面的一个男人用方言大喊着,苏里勉强听得懂,因为她曾经来过几次。
“快点,快点”似乎有人在召唤着队友。
“这都多久了,能撑到现在不容易啊。”
苏里听见他们踩着破裂的石板的声音,她咽了口口水,发现嘴里全是泥灰,她没有在意,反而张大了嘴巴,尝试着再次发声。
“在哪边啊?”
“小心点,别踩到空穴。”
“好像在左边。”
脚步声移了过来,苏里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妈妈妈妈”
在苏里对面,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轻轻地叫着。
苏里突然浑身一震,放佛过了很久,她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下来,而与此同时,她重重地呼了口气,放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脚下一蹬,对面传来石块倒塌的声音。
石块很薄,对那个孩子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这一声响,男人们都转移到了对面去。
“这儿呢,这儿呢!”有人声音惊喜,想必是发现了那个孩子。
“这可不好弄,万一石板对面有人呢?”一个肩膀处被砸出血的男人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