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身影,却有些难以言说的落寞。
七点钟的时候,一群人有条不紊地走向食堂,然后有纪律地站在小窗口,接着阿姨送出来的馒头和鸡蛋。拿完饭的人到一旁的自助窗口盛稀饭,稀饭很稀,隐约能看得见米,有时候伙食很好,会烧些白面稀饭,喜欢重口味的人,还愿意在里面放点咸菜。
“凌清,这周轮到二班的守岗,我们还去姜山,一起?”二雷子咬了口馒头,馒头屑掉在衣服上时,他选择了忽视它。
凌清抬头,看了眼那个正在安静喝粥的人,“你们都去?”
“那肯定啊。”王楠接了话茬,此时他正把鸡蛋敲碎,一点点剥了起来,模样仔细又认真,连沾在蛋壳上的一点蛋白他都不放过。
“向北也去。”不知为何,刘伟在说到“向北”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王楠和二雷子相互看了一眼,向北和凌清,凌清和刘伟,这几人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们有时候也分不清楚。
“那我也去。”凌清在稀饭里面加了咸菜,吃的津津有味。
几个人发出“喔喔”的起哄声,只是向北沉着脸,刘伟闷不做声。
“凌清,你来了可就太好了,二雷子做饭太难吃了。”王楠咬了口馒头,口齿有些不清。
“嫌难吃你咋不自己做呢?”二雷子一听见有人弹劾自己,立马出声反驳。
“我不是不会吗?”
“那我也不会啊。”
“怪不得这么难吃呢。”
“王楠,这次我做了不给你吃。”
“谢谢你啊,这次凌清做。”
“”
饭桌上几人,只有他们两个在喋喋不休,其余的人都安静地吃着饭,各有所思。
凌清想起了她跟向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冷不热,平平淡淡,他不爱说话,生气起来就像一架冰冷的机器,无形中给人压迫感。他不温柔,也没有一般人的幽默,他不自由,放假的时候随时会被一通电话召回,继续回到他的工作岗位中,他使命感极强,或许,他会为了平民大众,而舍弃他心爱的人。
他一点都不好,可是她到现在都想不通,自己究竟看上了他哪一点。
一年前,他们在火场相遇,那天天气晴朗,空中飘着几朵云,连呼吸中,都隐约能闻得到花香。
“从北门出。”刘伟在前面指挥着行人,楼道里较乱,此时他也收了平时的那股闷憨的样子,指导的动作认真而专业。
“大家伙儿别急,慢慢来。”
“我怀里有个七个月大的孩子,让我先走,让我先走。”
“别挤着我呀,真是的。”
“这儿有老人,都照顾一下啊。”
“”
行人挤挤攘攘,却也喋喋不休,每个人都想率先逃离火场,可是越着急越混乱,场面一度失控。
刘伟动了怒气,从脖子上把口哨摘下来吹了几声,哨声响亮而刺耳,在混乱中却是一盏指明灯。
“大家伙儿都冷静一下,保持一下秩序,不然只会越来越乱,大家都得死在这,谁也逃不了。”
刘伟喊完之后脸色憋得通红,刚刚那番话喊出了他平生最大的嗓音。
其实这起火的只是一家而已,只不过那家的动静比较大,惊动了其他居民,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栋楼上的居民几乎全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