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也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我必须离开村子。
那天,我拿着钱一口气跑到城里,我谁都没去找,我太渴望离开这里,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县城里没有火车站,我只好坐着客车到临县,那里是距离县城最近的有火车站的地方。
我在火车站待了很久,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这里越远越好。火车站广场的风很大,我穿的很薄,冻得我直打哆嗦,脑中突然就有个主意。
对,我要去一个不会太冷的地方,要是冬天太冷,需要买过冬的衣服,那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兴冲冲的起身,到售票窗口,对里面的同志说了一句很有面子的话,“同志,给我一张到南方的票。”
当时,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了不起的话,后来才知道,这句话才是我厄运的开始。
拿好票,我坐在候车大厅等着,那时候的候车大厅不大,也不是很暖和,人不是太多。上车的时间是凌晨,这时候才傍晚,而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买好票之后,我把钱藏在贴身的衣服里面,外面只有一些零钱,卖的东西比外面的贵多了,我舍不得买。因为知道出去就没有退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挣到钱,这些钱要省着花,总得留点钱傍身。
不是我有防患意识,只是长期跟着我爹学来的,他就是如此,总是要备上够半年吃的粮食,才觉得放心。我问过我爹,为什么只准备半年吃的粮食,我爹说,他也想多准备点,只是家里节衣缩食才从牙缝里抠出这么点粮食,哪能吃上一年半载。
舍不得花钱买东西吃,我想喝口热水,竟然也要钱,一分钱一大碗。我咽了咽口水,到底没有舍得买,心里却很高心,城里既然什么都能卖钱,那挣钱一定不难。
不大的空间,到了吃饭时间,各种各样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贪婪的吸着鼻子。这香气是不花钱白来的,不闻白不闻,白闻谁不闻,可越是这么闻嘴里的口水越是流个不停,肚子也咕咕咕的叫起来。
这声音很大,邻座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好像听见了,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我羞的满脸通红,弯着腰,蹲在地上抱着肚子,嘴里不住的说着,“肚子呀肚子,你乖乖听话,等将来我挣钱了,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让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不知道我说话声音太大,还是我的举止太奇怪,好多人都在盯着我看,我脸更红了。邻座的男人嗤笑一声,站起来走了,我觉得自己更丢脸了,手死死的按住肚子,只为不让自己继续出丑。
在家,挨饿是常有的事,已经习惯,也饿出经验来了,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想吃的东西,越想越饿。需要想些别的东西,最好是让自己生气或者高兴的事情,这样就不会感到那么饿。
我该想些什么呢?
想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想吃的东西。
爹一定已经知道我逃跑了,说不定还知道我偷了安好的钱,可我留了借据呀。当时时间紧迫来不及写字据,木头坠子就能代表我的,我不是偷,只是借,将来我会还的,连本带息,一分不少还给她。